漆黑的夜空在月光的照亮下,才有朦胧微光。
而从那光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拖行出一道血痕,顺着她的衣裙下摆,还不时有鲜血滴落。
她的身材纤细,甚至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而她的脸早已血肉模糊。
这样一个气场两米八的女人果然将在场这些没有见过什么真正邪祟的修仙菜鸟给震住了。
她的眼睛随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压迫感十足,最后落在了路舟的身上,路舟心里顿时一咯噔,这么倒霉?
下一秒,他又被掐脖了。
这次是一只冰凉无比的细手,长指甲剐着他的脸,细细摩挲着。
就在谢轻容紧张的吞咽口水,手悄悄摸向自己的烈阳,谢清仪从灵袋里拿出符箓的时候。
他们听见了——
“你觉得我张脸好看吗?”
女人声音如鬼魅,悠悠的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
姑娘你现在问这话合适吗?
谢轻容觉得以往母亲说自己缺心眼,应该让她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缺心眼。
而被掐着脖子的路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他得慎重。
他先“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觉得简单的美丑并不能形容一个女性真正的美丽,这种形容是肤浅的,是浅薄的,是为人所不耻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拘泥于别人对你的看法,而是应该真正的做自己,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你自己。”
“人生是否有长短…”
感觉那长长的指甲快要陷入到自己的脸皮里,路舟语速飞快的说道。
“但是!如果你非要问我一个准确的答案的话,那我只能真诚的告诉你。”
“是的,没有错,你很漂亮。”
话说完,刚好从女子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有几块血皮掉在路舟的脸上。
眨眨眼,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自愿的。”
谢清仪和谢轻容都惊呆了,他感觉自己可能一直以为来都低估了对方。
而那女人在听完路舟的话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身上的阴风也咧咧作响。
“男人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留着你也无用了。”
说着那手指的指甲猛的伸长了十厘米,看着犹如钢铁般锋利,银光一闪,尖端就朝着路舟的脸直直刺了下去。
见此,路舟大喊一声:“彩云!”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女人明显一愣。
而趁此机会,谢轻容的烈阳箭也如旋风一般,正中彩云的后背,下一刻,谢清仪的困灵符也打出。
咒语催化,那符箓化为一道金光牢笼,罩住了彩云的全身,限制了她的活动。
“还傻站在那里,快跑,那个符只能困住她十分钟。”
谢轻容在树上高喊一声,路舟也很快做出了反应,挣脱女鬼的桎梏后,他就向着谢氏兄妹那边跑去。
身后就是那女鬼痛苦哀嚎的声音。
“走,先进陈府再商量对策。”
谢清仪招呼了一声后,几人惊魂未定的跑进了陈府。
在进来后,谢清仪还让刘管家在陈家各处大门上布置下阵法符箓,不让那恶灵进来,先保证陈家宅子里是安全的再说。
…
陈家主厅现在坐满了人。
基本上下人都屏退了,留下的都是陈家本家人。
陈老爷看见谢清仪等人回来了,立马起来迎接,同时焦急的问道。
“仙师,怎么样了,邪祟是不是除了?”
谢清仪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而是看了路舟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是将话语权交到了路舟的手上。
路舟看向陈老爷,没有直接说邪祟的事情,而是问起了一件事。
“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一处叫祈愿林?它是做什么用的?”
陈老爷闻言果然十分惊讶:“没想到仙师竟然会知道此处地方,不错,我们这里是有这么个地方。”
“那树林里面有一株百年老榕树,十分有灵,我们有时会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竹签上,在挂到那株榕树上,久而久之,我们就把那片树林叫做祈愿林了。”
“是吗,那你应该知道最近有多起年轻女子在祈愿林中被剥脸皮的事情吧。”
“这个我是听说过,不就是因为邪祟作乱吗。”
“那你知道作乱的邪祟是谁吗?”
别说陈老爷一脸懵了,就连谢清仪和谢轻容两人都没有弄懂路舟到底在搞什么。
“仙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那专门剥人脸皮的邪祟正是你的儿媳,彩云,不过现在她化为恶灵了,想来是要报仇的吧。”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陈老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路舟,恐惧的同时还有着深深的疑惑。
这个只来了还不到一天的外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家里的隐秘的,到底是谁走露了风声。
谢清仪和谢轻容就更疑惑了,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你是什么时候打听到这么多消息的。
不过现在人多眼杂的,谢清仪也不好多问,只能先让路舟继续讲着。
陈家长子,陈家耀眼里晦暗不明的看着路舟。
陈家那个病怏怏的二儿子,陈生,这次终于也是见到了,脸色极度的苍白,时不时还要咳嗽几声,那样子像极了肺痨缠身,命不久矣的样子。
他也没看这边,只是手里拿着一方白帕,捂着嘴,压抑又小声的咳嗽着。
而那个小儿子,陈家宝果然是一副痴傻的样子,但是他的身材体型高大魁梧,与一般成年男子无异,再听到了“彩云”这个名字后。
他明显变得兴奋起来,开始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桌子,发生啪啪的响声。
“彩云在哪呢,我要彩云,我要我媳妇,你们都骗我,她没有死对不对。”
听着这个傻子就这样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这不相当于不打自招么,陈老爷本来还想打个哈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现在搞得,他的面色十分的阴沉。
而一旁的陈夫人见状,连忙小声哄着自己的儿子,并且站起来歉意的说了一声。
“小宝,在这老是捣乱,我带他出去玩玩,就不打扰你们议事了。”
说着就带着陈家宝出去了,路舟也没阻拦,毕竟大致的前因后果,他也能猜想出来。
问一个傻子,远没有问一个精明的爹来的有效。
谢清仪再有疑惑,看见这样的反应,他也能猜出来几分,这起邪祟事件必定是与陈家有关。
于是他的语气也变得正色了几分。
“还请陈老爷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