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微微笑了笑,对着已经回转而来的罗同说道:“罗同,带黄兄弟出去吧,可以让他在咱们山寨四下里转转,要礼貌相待。”
罗同躬身应是。
黄景胜闻言,也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临走之时,凌飞又叮嘱了黄景胜一句:“乌龙寨周围十里范围之内,你尽可随意走动。若是超过十里,你体内的生死符便有发作之虞。”
黄景胜心里一抽,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多谢阁下提醒!”
半日之后,余子明和范思思两人,也都先后忍受不了生死符的折磨,写下了书信。
不过,这两人服软的态度远不如黄景胜好,凌飞也就懒得与他们多作交谈。
甚至连基本的自由也没有给他们,写完信之后,让这二人服下了大量的十香软筋散,便把他们关到了山寨的地牢里面。
……
第二日,凌飞正在吃着张麻子送来的早饭。
罗同前来禀报:“主上,那无情堡的萧唯剑,因为忍受不了生死符的折磨,在昨天半夜时分,已然自尽了。”
凌飞吃葱油饼的动作稍稍一顿,若无其事地道:“知道了,把此人的尸首交给他手下的人,让他们带回去吧!”
罗同担忧道:“那……无情堡是否会为此事而报复?”
如今,罗同也已经知道这四人背后的势力有多厉害了。
若是萧唯剑还活着,那无情堡的人可能还会有所顾忌,愿意跟他们商谈一二。
可萧唯剑死了,无情堡恐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凌飞道:“此事说到底,也是他无情堡先来进犯我乌龙寨的。这世上哪有处处伤害他人性命,而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好事?他既出手杀伤我乌龙寨的人,那就要准备好接受来自我乌龙寨的惩罚!如今他受不了罚,自行了断,与我乌龙寨有何干系?他无情堡若是要报复,那我们乌龙寨接着便是。”
罗同低头道:“是,属下明白了。”
……
过了一日,傅明诚带着一众手下回归了山寨。
并带回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各种生活物资。
这是他带着人手,将黑风寨给灭了以后,抄了黑风寨的家当,将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尽数带了回来。
又过了一日,傅明诚早出晚回,又是带着一大票人手,空手而出,满载而归。
这一次,他是将左丘镇上的左员外家给抄了,收获更是丰厚。
他听从凌飞的话,除了抄家之外,只杀了主谋者左员外,以及其他意图反抗的人,并没有滥杀无辜。
由于傅明诚带回来的物资足够丰厚,超出了乌龙镖局损失的上百倍还要多,众山贼很是为此庆贺了一番。
直到被凌飞训斥之后,才灰溜溜地散了场。
……
又过了两日,凌飞没有等到黄沙帮、摧心门和飞花山庄的回复,却是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被四个健壮的仆役,抬着一顶小轿,摇摇晃晃地直到山寨的大门之前,才停了下来。
小轿落地,从里面走出来一名文士,一身白衣,看模样大约在三四十岁的样子。
此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着,对身边的一名仆役说道:“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乌龙寨的寨主出来迎接!”
仆役躬身应下,走上前去几步,双手插着腰,意态睥睨地说道:“叫你们寨主出来,就说文先生到了!”
把守大门的是几个新来的人,见到此人态度高傲,心中不爽,当即就给顶了回去:“什么文先生武先生的,好大的口气,你说让我们寨主出来就得出来啊?
“要不是看你们来的人少,武功也不怎么样,哪能容你们走到这里来?想要求见我们寨主,不说恭恭敬敬的也就罢了,还敢如此张狂!滚你娘的蛋!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仆役听闻此话,一张脸庞顿时涨得通红一片。
想他自从跟随在文先生身边以来,走到哪里不是被人以礼相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他满脸怒容地说道:“你,你们,好大的狗胆!”
众山贼阴阳怪气地回笑道:“哟!这狗儿还会骂人呢!”
文先生在后面看到此景,心情有些阴郁,出言问道:“文四,怎么回事?”
那名叫文四的仆役急忙回转过来,态度恭敬,但语气却颇为愤怒地说道:“先生,这群山贼好生无礼!我报了先生的名号,他们非但不去通禀,反而竟然还敢出言辱骂于我!”
文先生训道:“说人家无礼,定是你又仗我的名头,先对人家无礼了!”
文四满脸委屈地叫屈道:“先生,我哪敢啊!”
文先生哼了一声,向后背着一只手,亲自上前,对把守大门的山贼说道:“各位好汉,眙长县无用散人文才良,前来拜访你们乌龙寨的二当家白正浩,我与他乃是多年的好朋友,还请替我入门通禀一声!”
众山贼见文才良举止不凡,便不敢轻慢,只是回答道:“这位先生,你怕是说错话了吧!我们乌龙寨的二当家,可不叫什么白正浩,而是叫高承恩呢!”
“哦?”文才良目光微微闪动,笑着道,“原来如此,想是我久不来乌龙寨走动,山寨中的人事职位,又有所变动了。无妨,我还认得你们乌龙寨的三当家朱安奇,你们向他禀告一声,也是可以的。”
众山贼闻言,面色纷纷变化,出言道:“先生,你认得我们大当家?”
文才良满脸讶然:“朱兄已然是乌龙寨的大当家了吗?哎呀,我却是不知此事,适才言语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好汉兄弟勿要见怪才是!”
众山贼纷纷言道:“先生多礼了!不敢怪罪先生!先生且请少待,我们这就进去通禀!”
当朱安奇听到手下山贼报出了文才良的名字之后,顿时面色微微有所变化,一边向外走,一边让人去给凌飞报信,交待那报信之人道:“快,去禀报主上,就说眙长县的县令派了他的师爷来要供钱了!”
看着手下飞奔远去,朱安奇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不紧不慢地往山寨大门处走去。
到了地方之后,一看果然是文才良,连忙脸上露出了笑容,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哎呀呀,文先生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亲自迎接于您啊!”
文才良笑着回礼,说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起了乌龙寨的一些事情,一时兴起,就自行过来了,冒昧打扰之处,朱兄莫要见怪才是!”
“岂敢岂敢!”朱安奇忙道,“文先生肯来我这小山寨,是我朱某人的福气,足可令这小小的乌龙寨蓬荜生辉,又岂敢有所见怪?”
文才良笑道:“朱兄客气了!”
稍顿了一下,两人一边往山寨中走,文先生又一边说道:“对了,还没有恭贺朱兄当了乌龙寨的大当家呢!我这一路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里有我的东家周先生所写的一幅字,不如就当做贺礼吧!”
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笑吟吟地递到朱安奇的面前。
朱安奇连忙双手接过,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想不到文先生你竟是还随身带着周先生所写的字,实在是难得!我回去以后,一定会让人好好装裱,将其收藏起来的!”
说着,就要转交给身边跟随的人。
文才良却是说道:“朱兄,周先生亲手所写的字,你连看都不看,就要交给旁人,这……不太礼貌吧?”
朱安奇一怔,笑道:“文先生说得对,是我一时疏忽了,先生勿怪!”
便将折着纸张打开,仔细观看上面所写的字。
只见上面写着:“覆灭黑风山,抄掠左丘宅;善行买民心,群聚乌龙寨!试问汝等,意欲何为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