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县不大,也不算小。
得益于儒学在这个世界的突出发展,其他百家也都有长足的进步。
这一路前来的大街小巷,房屋车马都比前世所在的朝代强出不少。
走到县衙门前,出乎意料是,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豪华大气。
只是一间普普通通、还略显破旧,但整洁无比的屋子。
若不是门前的牌匾写了县衙二字,苏问仙都差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了地方。
前敲了敲门,过了片刻后,一童子打开了侧门,先开口问道:“阁下可是苏问仙?”
苏问仙一怔,然后又想到估计是方县令早已经吩咐好下人,可自己到现在才来,让人久等。
不禁汗颜拱手道:“正是在下,麻烦小兄弟通报一声。”
童子将他请进了衙门,摇了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县令已经吩咐过,待你来了之后,直接去后堂找他即可。”
说着便引着苏问仙,向后堂走去。
领着他走到书房门口,童子就离去了,苏问仙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大门。
书房正中央坐着一年轻书生,苏问仙看他的样子不会比自己大。
但面容俊美,儒雅至极。
苏问仙一怔,这坐着的小白脸也太俊俏了些吧?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自己穿越来的身体,也属于英俊男子这一类的,但面前这人。
只能说,属实帅呀!
坐着之人,就是方遂的嫡传弟子,陆英姿。
听到门响,陆英姿抬头朝苏问仙望去,随即露出一丝笑容,站起身来对着他施礼道:
“想必兄台就是苏师兄吧?”
苏问仙还在腹议这人的俊美容貌,见陆英姿如此客气,连忙回礼:“在下正是苏问仙,小兄弟不必如此客气,直呼在下名字即可。”
深夜能在方县令的书房读书写字,那这人不是县令的子侄就是他的学生了。
苏问仙又见他如此谦逊,自然也放低姿态。
哪怕结交不成,结个善缘也好。
“老师正在里面看苏兄下午所写的那篇诗词,你且随我进去。”
说着便和苏问仙一同进里屋。
“问仙,你来了?”
坐在书房座椅的方遂见到苏问仙,微笑着开口道。
“学生苏问仙,见过方县令。”苏问仙放下手中的东西,作揖施礼。
如果顺利的话,他下个月就将考县试。
到那个时候,方县令就是阅卷人,从他手中考取功名的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师。
所以苏问仙自称学生,也不属于僭越。
方遂笑眯眯的看着他,指着他带来的些许薄礼说道:“那你这就是拜师礼么?”
苏问仙先是一惊,随即大喜。
闻弦声而知雅意,这是方县令要收自己为徒啊!
早些时候,和李寻欢交流时,苏问仙才从他口中了解到原来平遥县的县令,在五年前被贬才来到这里。
其儒学境界已经是当代大儒了!
大儒分为五个层次,方遂已经是二重境大儒,实力强悍无比!
此时有这么粗的大腿可以抱,苏问仙又怎么会拒绝呢?
“学生拜见方师!”
苏问仙这声学生和前面不同,这一拜也就是定下了和方遂的师徒情分!
“哈哈哈哈,问仙,为师观你此诗甚久,其中拳拳正气正对老夫胃口,所以才动了爱才之心,收你为徒。”
方遂抚着白须哈哈大笑。
看着方遂不停的夸着《石灰吟》,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苏问仙,都不经有些脸红。
虽然这首诗不是自己所写,但这个世界也没有于谦大大,自然之后也不会出现。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带来这些诗词,那么它们恐怕也会沉没在时间长河之中吧。
想到这里,苏问仙内心的惭愧之情渐渐消散,坦然接受方遂的夸奖。
“不过,作了一首鸣州诗也千万不要自得意满。”
“你的天赋很好,才气也超然于普通人,但是要是你现在觉得飘飘然可以放松下来,那就大错特错了。”
“放眼整个天下,你的资质绝不是最顶尖的,可能也就是等。一诗鸣州的人不说多,也不是寥寥几个。”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徐清徐先生?”
“晚辈不知。”
“徐老先生,半生勤勤恳恳读圣贤书,多年考科举而不中,就连最基本的童生试也不过,皆因不会写诗。”
“然而在他五十七岁那年,一篇《卧听风雨,愿人族人人如龙》的绝世明篇颂传天下,顷刻间便入大儒之境!”
“为师说了这么多,就是要你明白,诗写的好不是儒道的全部。文章写的好,也不是全部,想要儒道至圣,唯心不灭,唯心中之道坚定如初!”
方遂铮铮教导,三言两语间便道出了儒道真谛。
这并不是打压苏问仙的才学,也不是让他妄自菲薄。
而是简简单单的阐述了一个道理,
可以自豪也可以骄傲,但是一定要谨记初心,坚定心中之道!
“多谢老师提点,学生自当铭记于心!”
苏问仙知道诗是自己抄的,所以根本不会生出恃才傲物之心,也不会觉得自己多么nb,毕竟那都是地球数千年华夏古人的文化结晶,和自己的关系真的不大。
充其量他也只是个传话筒罢了。
但是面前的老人却是不知道这事,所以为了怕自己误入歧途,才这般对自己说出警示之言。
其心思也令苏问仙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