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保护他的鬼，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三个夹克鬼脸上浮现了复杂的表情，夹杂着害怕与嘲笑。“何必呢，左一语，你应该知道，自从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和他就成为了陌路人，甚至是仇人。你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兄弟相称的时光早就该被覆盖，你应该认清现实。”

回不去了吗？

这一番话似乎引起了左一语无穷的回忆与自问。

“这些事还轮不到你们评价。去死吧。”左一语伸出手来，凝聚出一把剑，指向一只夹克的脑袋，斩了下去。鬼尽力闪避，却也快不过这雷霆一击。

而另外两只夹克鬼却是趁机跑了。这是左一语故意为之。隐去身形，悄悄跟随，浮上天空，虚空中传来一个只有鬼能听到的声音：“任务失败了就算了，你们居然还想把别的东西带回来吗？”眼前的鬼便带着挣扎于不敢置信，灰飞烟灭。

“左一语是吧，又是你。这些年来，你已经坏了我太多计划。我还需要韬光养晦一段时间，然后，就该你接招了。”接着，声音消失于天际。

……

没过几天，手续办下来，训狗场正式改名字叫“语成训狗场”了。

路青铮到工厂里专程定做了一块大牌子用来做招牌，顺便定做了小招牌挂在里面，还顺便给家里那个互联网公司定做了一些，过了几天会有工人来安装。

回到训狗场，数了数场里还剩下的狗，路青铮开始思考接下来狗场的经营路线：是直接养自己的狗出去卖，还是接单子帮别人养狗？

其实，这两条路好像可以同时进行，只是现在没有名气，只能先训练着还剩下的没有被吃掉的狗。买了训狗场，连买狗的钱都不剩了！

工人们都被辞退了，只剩下几个管理层的人——想来这些妖精训练狗的方式总会与众不同，如果被发现了，那还得了。但是妖精们又没有什么经营理念，只能留下几个人管这方面。

妖精们看着自己新的工作环境也很满意。活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有个像样的工作了，大家自觉地分起工来。

而路青铮，当然是继续做他的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了。

过了几天，定做的招牌到了，工人们把它安装了起来，把电插上，特意叫了路青铮来验收。打开开关，灯牌亮起，还挺有意思的。

第二天，训狗场竟然就有了生意上门。一个老顾客带着自家的狗来到了这里，上次训出来的结果挺好的，这次家里的大狗生了小狗，自然是想小狗从小接受到良好的教育。

一下车，就看到了训狗场的新牌子：“语成-互联网”？

挂羊头卖狗肉？

而不远处楼房里，路青铮看着一块写着“语成-训狗场”的牌子陷入了沉思。

“昨儿我好像检查过了？我这是……眼瞎了吗？”

当天下午，雾都晚报上就出现了一篇文章：“惊！训狗场和互联网竟是同一家公司！”

看到新闻的同行们想起了之前的传闻。“所以说之所以那家公司出现在大家视线中的从来都只有三个人，是因为其他的员工都是狗吗？”吃瓜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而那位将自家小狗送来这里的客人是非常满意了。带来的小狗们还没有开始训练，可是这些大狗到了这里，在这些新的训狗员面前却是更加乖巧了，他们又随便教了几个新的动作，狗狗都能完成。

哪怕他们现在转行成互联网公司，也得让狗在这儿呆着！

接待完这训狗场重新开业后的第一位客户，路青铮接到了来自清阳观的一个电话。

“路大师，上次你在成芯公司，就是来救我们的那个公司，丢的小挂坠，被人捡到了，给送到我们这里来了，您看是您找个时间来拿，还是我们给您送过去？”

“挂坠？什么挂坠？”

“就是那个黑色的，上面写着字的。我看看写了什么——是个‘赤’字。后头检查监控的人发现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

“我没有……哦，是那个啊，那行，我自己来拿吧。”看着左一语在旁边给的暗示，路青铮如此说道。

电话刚挂，没等路青铮问这是怎么回事，左一语抢先回答：“那是我的，不小心弄丢了。”

“那我现在就给你拿回来。好好放着，别再丢了。”

坐在去清阳观的公交车上，路青铮回忆起刚才左一语说话的神情和轻轻摩挲的手指，直觉告诉他，左一语在撒谎。先把东西拿回来，再观察观察。

路青铮开始回忆起有关左一语的一点一滴。他似乎和别的鬼不一样，平常都是像人一样站在地上走动，可以随心所欲控制自己能不能被人看到，可以做到别的鬼做不到的事情，似乎更懂得人情世故。

而那双深邃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事情磨灭了里面的光芒？

可是路青铮信任他。似乎是一种深深扎根在脑海里的想法，觉得眼前这个人值得自己最最彻底的信赖，是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的兄弟。

兄弟吗？路青铮微微一笑。如果他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事情瞒着自己，或许内心可以把他当兄弟的吧。

将小挂坠拿到手，路青铮放到了自己的裤兜里往回走。在车上还有别人，不方便将东西交给左一语——这当然是借口。他只是想要研究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小挂坠通体黑色，正面一个红色的“赤”字笔力雄健，背面七条线按照彩虹的顺序排列起来。路青铮想要将灵气注入，却遭受了抵挡。这是第一个能抵挡他灵气入侵的东西，路青铮暗暗称奇，却再找不到别的奇特之处。

回到了家路青铮将小挂坠交给了左一语，自己去工作了，而左一语只是将东西收拾起来。

晚上，公司里灯火通明，鬼们有的依旧在工作，有的打开了撸啊撸。反正闲着也不能睡觉，还不如做点事情。

而左一语离开了大家的视线，走到了一个消防通道里去，用鬼力给周围镀上一层保护膜，然后拿出了早上的小挂坠。

又掏出几个圆形空心玻璃球和一个玻璃杯，将鬼气释放到玻璃杯里，透明的被子瞬间被黑色灌满，就像倒满啤酒，浓郁得要从瓶口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