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芝看到，她离开了原太傅之女的身体之后，身体的主人清醒了过来，同时脑海中留存有她的记忆。

这也是时空管理局设定好的，当工作人员中途登出之后，系统会一定程度上仿照工作人员的性格特点捏造出一串数据，代替工作人员走一些必要剧情。

她看到姜小姐——也就是那个数据姜芝，一手操办了储籍的后事，按照他说的，将他的尸骨焚烧，撒到风中。

宫人在储籍的御书房中发现了一纸诏书，上面写着皇位由储拾继承，姜小姐等一众未侍寝过的后宫妃嫔全都被放出宫去了，并且诏书中特许她们有自主婚嫁的权利。

储拾虽然对政事一窍不通，但他很聪明，又能吃苦，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

朝堂之上的所有威胁都被储籍肃清干净了，那些对皇权威胁最大的世家，在储籍在位时，就被他用铁血手段连根拔除，现在朝堂上剩下的都是一些有能力的忠臣良将。

那个年轻俊美的林校尉官拜二品，为大昭鞠躬尽瘁，再加上一个一生为了大昭的蔺丞相，储拾登基之后的路走得很顺畅。

他登基三年后，稳定了大昭局势，立马出兵西吴，杀了西吴皇帝，将西吴彻底并入大昭，比储籍收复西吴时做得更彻底。

从此再无西吴国，只有西吴郡。

辜辰回到了江湖，阿娣也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所有人都过得很好，就连储拾最后都娶了姜小姐做皇后。

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

只有储籍。

他在历史上留下的功绩仿佛被一只大手抹去了一般，再没留下半点痕迹。

“你呢？”姜芝闷闷地问道。

“嗯？”

“为什么你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有了。”储籍只是这样回答她。

“啊，”她愣了一下，“有什么啊？”

储籍没说话，只是望着这似乎永远都望不到边的系统空间，眼神悠悠望向远处，似乎在透过这茫茫白雾眺望更远的世界。

他舔了舔虎牙，感受着舌尖上的刺痛感，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

储籍到最后也没告诉她，他是如何脱离游戏，来到她的系统空间的。

但她曾见过他所有的记忆，自然也能猜到和D30有关。

他不说，自然也有他的考量。

姜芝知道，对于他而言，外面的一切太过陌生，他与这个世界相隔的是整整千万年的文明，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她。

所以她再没有细问。

“你只能呆在这个系统空间里吗？”姜芝问道。

“嗯，孤需要有附身之物方可离开此地。”储籍点头。

姜芝了然。

那就好那就好，他要是随随便便出来才真的很麻烦。

随后她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要是走了，以后那个副本里还会出现第二个储籍吗？”

“不会了，”储籍淡淡道，“储籍这个名字，将彻底从那里消失。”

*

时空管理局总部。

姜芝从全息游戏仓里起来时，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尖锐又刺耳。

她心里一惊。

时管局要不行了？

不然这警报怎么会响？

她从游戏仓里爬出来，但因为太久没有运动，她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险险稳住身形，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

来人是一个十分漂亮的成熟女人，身材火辣，性感妩媚。

“前辈，我想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呀？”姜芝问道。

女人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姜芝身后的房间，了然道：

“你是新人吧！那你应该不知道，刚才副本崩掉了，现在局内的所有技术人员都赶过去了，恐怕又要耗掉不少能量了……”

她有些头痛地说着，话说到一半时却停住了，顾及到她是个新人，没再继续说下去，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姜芝留在原地发呆。

副本……又崩了？

狗皇帝干的？

【并非是孤。】他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吓得她一激灵。

【你你你现在不会是我的系统吧？？！】

救了大命了，狗皇帝当她的系统……真的很吓人好吗！

【……不是——孤离开那个世界，想必会有一定影响……】他沉声说着。

【你放心吧！我不会供出你的！】姜芝能感觉到他的所担心的东西，脑袋一热，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好。】

姜芝揉了揉耳朵。

怎么总觉得耳朵在发烫呢……

系统空间中。

储籍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膝盖的矮个子男孩，眉目冷淡。

“陛下……宿主她已经答应了，那我们还……”小男孩，也就是D30，支支吾吾地说着，却在他的威压下渐渐闭了嘴。

为了区分两个主子，它管储籍叫“陛下”，管姜芝叫“宿主”。

他一个统绑定了两个主人，现在它开始头疼了。

“孤不信任任何人，”储籍淡淡说道，望着远方，目光悠远，“她若不背叛，孤永远不会伤害她。”

D30缩了缩脑袋。

它真的有一种男女主人闹矛盾，拿它当炮灰的感觉。

……

姜芝想要去看看副本维护的情况，但刚拐过一个路口，就被一个虚拟机器人投影拦住了。

“前方禁止通行，非工作人员请勿入内。”

“好嘛……”姜芝瘪瘪嘴，转身就要走。

“这位小姐请等一下！”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姜芝回头，看到原先拦路的机器人投影变了，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白大褂的男人的虚影。

男人容貌清秀，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有事吗？”姜芝疑惑。

“想必姜小姐也知道了，你刚刚经历过的副本出现了很大的纰漏，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抽出一些时间，配合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他说话的态度很客气，内容却一点也不客气。

姜芝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道：

“请问你是……？”

“我叫衣，”男人笑了笑，笑容温柔又干净，“是时空管理局的主要负责人。”

主要负责人……？

姜芝呆呆地望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们也称我为主系统，当然，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称我为……”

“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