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在太极宫？！”

李泰来迟了，白鹿塬和火药长时间的相伴，让他忘记了大军出行前的仪式流程。

“陛下在城南明德门，为将士们壮行。”

第一次见到，一向儒雅的魏王火急火燎的宦官，低着头回答道。

“把马看好，我要去见太子。”

李泰头不会回地向着东宫跑去。

宫墙在眼边后退，小跑的李泰觉得自己肯定会瘦下来。

“呼——”

“太子在哪？”

肺中火辣辣的呼吸，感染了李泰的声音，沙哑地问着显德殿内的宦官。

“殿下在偏殿和右庶子学习。”

“好，我知道了。”

李泰没有管宦官惊诧的视线，打破了以往遵循的礼仪，直接掀开了传来一问一答木珠帘。

“青雀，你怎么来了。”

捧着尚书的李承乾，看着头发杂乱的魏王，愣住了。

“孔师。”

李泰向孔颖达使了一礼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承乾，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军出征平西昌。”

李承乾不假思索地给了答案。

“青雀你不用担心，这次出征的都是关中，和陇右的精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李承乾示意青雀放轻松，整理下魏王的仪容仪表。

“我想说...”

李泰知晓。

寻常的手段已经无效，要想说动太子出见父皇和母后，必须要用激将法。

如今的朝堂。

是不允许。

仅次于太子的魏王，去随军远征。

一旦有了战功。

那可是会危及到太子之位。

从武德走来的贞观老臣们，没有人愿意看到第二次玄武门之变。

李泰很清楚。

自己要想要跟着神机营，必须要把太子带。

“父皇跟你现在一样大的时候，劝说高祖在晋阳起兵。”

“之后，破薛举的十万精兵，年底统兵十万攻取东都洛阳。”

“而殿下。”

“如今却像王素所说，生长于深宫，如何镇得住那些父皇帐下的老将？”

“魏王。”

“太子将来是以仁德治天下，而不是通过武力杀戮。”

孔颖达看出了魏王的目的，直接捋着胡子轻笑道。

“以仁德治天下，那为何高昌、突厥、吐谷浑和辽东的高句丽，畏威不怀德。”

“魏王你变了。”

孔颖达神色一凝，他感觉到曾经精通儒学的魏王，变得陌生了起来。

“真理，则是在大唐火器的射程内。”

“这是王素告诉的我。”

见太子无动于衷，感到神伤的李泰，准备一个人向着立政殿去见长孙。

“青雀，孤随你一同前去。”

“殿下，万万不可啊，战场刀剑无眼！”

“孔师放心。”

“父皇能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而一个小小的高昌国，根本不值一提。”

“唉。”

孔颖达一个人在偏殿内，看着散落在凭几旁的书卷，头疼地叹了口气。

“本宫绝不答应。”

“王素随军出征，本宫已经够担心的了。”

“你们两个还想一起去，这简直是胡闹。”

立政殿内长孙不再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是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对想要参军出征的儿子百般阻拦。

“可是母后。”

“青雀你不用再说了，之前讲的，本宫已经听腻了。”

“什么要一视同仁，皇家的儿子也要和关中，凉、甘、肃，万千家母亲的儿子一样，一起随军出征。”

“本宫不想听这些大道理。”

“赵尚仪。”

躲在殿外的女官，看向从未有过这样生气的皇后，“臣在。”

长孙见自己的劝说，并没有用

“等陛下回宫了，让他来好好管教下，自己的儿子。”

“可是母后，陛下曾出征时，高祖和太穆皇后，也没有做过多阻拦。”

“而如今，有侯君集和牛进达等名将，我和青雀，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

“本宫乏了。”

“有什么话，对陛下说吧。”

长孙无垢的眼底，生出一丝无名火，瞪了眼，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