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来到了白鹿塬。

带来了大唐帝国最高的旨意。

什么县侯，尚书右丞。

王素不在乎，他只想知道，自己要不要提刀入长安，救魏王。

“青雀他...”

李承乾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说。”

“也就是母后见青雀消瘦了许多，留他在皇宫内多住几天，食补下身体。”

王素立刻平息了，刚才不成熟的想法。

“接下来是皇后的口谕。”

“皇后还能管外臣？”

李承乾轻咳一声，示意跟来的宦官退下，“只要母后想，大唐的臣子，都能受到申饬。”

“更别说管你了。”

“臣明白了。”

王素一本正经的点头。

“王素你这臭小子...”

“等下，这不陛下的词吗？”

“母后这是适当借用。”被打断的李承乾，耐着性子给出了解释，“别以为躲在白鹿塬，本宫就拿你没办法，在家休沐过后，从尚书省散值后，记得来立政殿一趟。”

“就这些？”

“那你还想要什么？”

李承乾没有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心中却泛起一阵喜色。

他。

无比期待，王素在立政殿，受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关怀。

物理的关怀。

“你这祁县伯，过几天，就是祁县侯了。”

李承乾走在院落里，饶有兴趣打扰着布局，骤然发现假山和庭院池塘，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这布局？”

“怎么和我大唐的不一样。”

“啊？”

王素只是按照，记忆里的苏式园林，简单布置了下。

“不愧是鬼谷高徒，这处处都蕴藏着玄机。”

“山与水，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

王素感觉很诧异。

他很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李泰来参观时，也没有承乾这样惊讶。

向着承乾的视角望去...

王素明白了。

是药田里的建木。

它干扰了李承乾的认知，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咦。”

“这是药田？”

来到后方院落的李承乾，好奇地看向大约三寸高的药草，并轻轻抚摸了两下。

“小心。”

王素把心提到了嗓子，还好李承乾收回了手，没有触碰到建木。

“确实要小心。”

“这些草药，能看得出，阿素你花费了很多功夫。”

李承乾站起了身来，一脸凝重。

“如果培育得当，这些用草药能尝试医治翼国公。”

翼国公！

李承乾的瞳孔，极速放大。

“炼制成功后，药效可能达不到救治皇后那样的效果，最起码也能让翼国公再次乘快马。”

“我代怀道，先谢过了。”

“承乾，不也帮我领旨了吗?”

李承乾没想到自己来趟，白鹿塬竟然能有这么大收获。

如果翼国公能再次踏疆场，对如今大唐而言，是如虎添翼。

西南边陲的吐蕃，和东北方向的辽东，都是秦伯伯发挥能力的地方。

“需要派兵把守吗？”

“没那个必要吧。”

王素在心中嘀咕着，谁敢溜进草头神的地盘。

李承乾离开了药园。

神色和之前来时截然不同，充满了对草木的敬畏。

“放学咯！”

“你是不是还没有说过，王玫先生再见？”

“啊，王玫先生再见。”

来到前院的李承乾，突然听见了熙攘的童音，不由放慢了脚步。

“王玫？”

“也就是红薯。”

王素站在竹林旁，一同眺望着围绕在红薯身边，身略有灰尘，手指却无比干净的农家稚童们。

“王玫阿姐，再见。”

“别忘了，回家默写一遍，论语十则，明天先生我可是会抽查的。”

“唔，先生，我记住了。”

李承乾的视觉收到了冲击，“竟然还有女童！”

“承乾。”

“你有听过父母是孩子最好的第一任老师吗？”

李承乾眉头紧锁，沉吟了许久，“我识文断字，都是母后教我的。”

“读书不应该局限于男女。”

“这个观点，我曾对齐国公，谈论过。”

“但他告诉我，天下大势，不可逆。”

“那我想，就在白鹿塬，做出点力所能及的改变吧。”

“我还希望，我们白鹿塬，在未来能教导出，像班昭、谢道韫的奇女子来。”

王素目送着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跨越房门，打闹的踏回家路。

“都是免费的吗？”

“他们父母已经付过赋税了。”

李承乾没有再多说什么，乘官宦准备的快马，直奔长安城。

他想要告诉父皇。

有了印刷术和土豆、红薯，我大唐子民，无论是谁，理所应当地要接受教化摆脱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