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王朝。
东州府江寒城,此时秋风正紧。
陈皓然走在一条青石路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用手裹紧袖袍。
路过的行人见到他都纷纷避让或低声议论。
对此陈皓然沉默不语,低着头快步走开。
两年前一朝醒来,自己就穿越成为这个陈家少爷,随着生平记忆涌入。
自幼能见不详……礼部郎中之子……陈府失火无人幸免……
旁人都说是他克死了陈家上下。
拐过一处街角后,陈皓然快步进到一个狭窄的巷子里,径直走到一间名为“灵药斋”的店铺里。
在里面购买了几副药,刚出来走着没几步,陈皓然感觉身后一股凉意传来,不由得一哆嗦,手里的药都差点没拿稳。
心中一咯噔,脸颊上流出冷汗,犹豫片刻后艰难地转过头。
结果小巷深处空荡荡的。
陈皓然却明了,那种感觉应该是周围有那不详!
都拜自己这该死的能力所赐!
于是赶紧快步离开此地,来到了城东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的房屋大多是破旧不堪的。
“吱嘎!”一声推开摇晃的木门,陈皓然进入到一个小院中。
院子地面的石板都已经开裂,那石桌也缺了半边,这里便是陈皓然从陈府离开后一直住的地方。
因为自己是个不详之人,陈皓然也是废了一番口舌此地主人才愿意租住给他。
陈皓然走进灶房里,将手里的药拿出来煎。
喝下药后,脸色才缓和些许,自己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染上一奇特的风寒。
接着来到书桌前坐下,桌上放着几张宣纸和一个砚台。
陈皓然眉头紧皱手里拿着一张账单,正是欠着的地租。
如今自己身上的银子也快用完了,城里的人都不愿接纳他,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又是一股凉意袭来,全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皓然赶紧起身,快步来到房门推开门,放眼望去庭院里空荡荡的。
不对啊,明明感觉到了!
正当他一转头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眼前一个穿着素服,黑色长发披散且低着头的女人,非常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这女人浑身湿透,滴得房间地板上都是水,突然她猛地抬起头来,直接朝陈皓然冲了过来!
“啊!”陈皓然惊叫一声瘫倒在地,他看到那个女人没有脚,女人一撞到陈皓然后便直接消失不见。
这时陈皓然发觉四周变得十分昏暗,远处似乎还有鬼哭狼嚎传来,房间地板上开始涌出很多水!
于是赶紧起身,但突然脑海中一阵刺痛,一些记忆涌了进来,他艰难地走到书桌前用手撑着,嘴里喘着粗气。
地面上涌出的水越来越多,已经蔓延到膝盖处了!
惊慌之下,陈皓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那个砚台。
这时周遭的事物仿佛突然静止不动了,而陈皓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
那砚台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墨水,只见自己的手指伸入砚台,然后就在旁边的宣纸上写了这么一段话:
【今受江流镇田家儿媳赵清儿所托,替其手刃仇人何永才】
【时限七日,契约已达成,时限期过如有违约遭溺水而亡】
【代价:三百两银子】
这时眼前场景一阵模糊,周围逐渐恢复明亮,那些诡异的场景都消失不见,就连地板都是干的没有任何痕迹。
桌上除了那张写着契约的纸外,还多一个布包,陈皓然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许多十两的银锭,整整三十个!
再看自己的手指也没有沾过墨水的痕迹,那个砚台还是静静地躺在原地,里面也没有墨水。
陈皓然拿起来仔细端详,这个砚台呈四方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砚台也是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屋内。
看着桌上的银锭,又看看手中的砚台,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好像刚为没有钱的事情烦恼,难不成这个砚台是个不得了的宝物?
这时陈皓然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臂有些搔痒,拉起袖袍,发现手臂之上竟然有道奇怪的金色纹路,伸手揉搓也抹不掉。
这是什么?
紧握左拳时,突然纹路里涌出黑气,陈皓然被吓了一跳,左臂不由得一挥。
一声闷响后,身后的墙上竟然被左手锤出了一个洞!
陈皓然满脸震惊地看着左手,自己一点疼痛都没有,松开拳头后,那黑气就消散了。
这威力简直异于常人啊!
随手拿起那张契约叠好收进衣服口袋里。
闭上眼回忆刚才那女鬼上身之后涌入的记忆,眼前渐渐浮现出场景。
先是看到一个在一个衙门里,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跪在知县下方,这时台上的知县突然下令,几个差役将这男子拖出去杖刑。
而衙门外围观的人群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哭喊着。
场景变化,这是在一个灵堂里,刚才那名哭喊的女子,身穿素服,两眼通红跪在地上。
突然灵堂之中有人闯入,几个地痞摸样的男子前来,一番争执后竟然要强行掳走这女子。
这时知县派来的差役赶到,女子惊恐地过去跪在地上求助,却未曾想对方竟是来帮助那些地痞的!
女子被带到了一座府邸中被关在一房间里,她不断地哭喊着求救,却没人理会。
这时房门一开,进来的竟然是那知县,他嘿嘿笑着向那女子走来……
最后一幕,女子衣物凌乱,脸上似乎还有伤,失魂落魄地走到寒江边上,竟一跃而下……
感受着这段记忆,陈皓然不禁心生怒火,这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方才那些应该就是那个“赵清儿”的记忆,那何永才他认识,是江流镇的知县。
这江流镇就在城外东南方向,和江寒城一样,二者都是临近这寒江。
陈皓然刚欲出门,犹豫片刻后还是一把将那砚台收进衣服口袋里,随后便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