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繁华的汴京城,一辆马车隆隆碾过街道,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赵使掀开车帘,看着熟悉的汴京,心情顿感愉悦。
他一路坐船走大运河,沿途耽搁了几天,这才回朝赴命。
亲眼所见,才知道传言有误,苏观徒有虚名。
“必须告知陛下,不能被谣言蒙蔽,此子没什么价值可言。”
赵使整理衣冠,走进恢宏巍峨的皇城。
……
金碧辉煌的大殿,檀香袅袅。
赵帝正襟危坐,正跟兵部的大臣商讨战略。
形势突变!
原本盼望着楚国跟周国,最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战。
可万万没想到,结果竟是来得这般震撼!
“陛下,虞衡觐见。”
内侍轻缓的脚步声打破殿内严肃的气氛。
“宣!”赵帝威严的眸子,有一抹期待之色。
朕即将得到一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女婿!
“参见陛下。”
名叫虞衡的赵使趋行入殿,恭敬见礼。
“如何?”赵帝身子前倾,注视着他。
虞衡调整情绪,脸带着愤懑,言辞凿凿道:
“陛下,苏观恃才傲物,跋扈无礼,一只井底之蛙罢了,根本没有传言中那般惊才绝艳。”
“七战七败,战略拙劣,行事鲁莽,连基本的作战理念都没有。”
“以微臣看,大周丢弃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伴随着话音落下,殿内安静无声。
兵部官员目光怪异,就这样盯着虞衡,像是在看一个草包。
“出使楚国,就给朕这样的消息?”
赵帝竭力克制愤怒,脸庞肌肉绷得很紧。
“陛下息怒。”虞衡躬着身子,唯唯诺诺道:
“微臣亲眼目睹,绝不会判断出错,苏观远远比不过咱们赵国这一届的状元榜眼,连进士都望尘莫及。”
“咳……”兵部尚书咳嗽一声暗中提醒。
别再激怒陛下了,你这个蠢货!
赵帝眸光森冷,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你可以回家养猪了!”
虞衡大惊失色,不明白陛下为何有此一言?
他谦卑恭谨,赶紧自嘲一声缓解气氛:
“微臣喜欢吃猪肉,但家里可没养猪。”
殿内依旧寂静。
赵帝笑容骤然消失,劈头盖脸地痛骂:
“你就是那头猪,摘掉乌纱帽,给朕立刻滚!”
虞衡如遭雷击,扑通跪地诚惶诚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虞御史还不知道吧?李峥嵘全军覆没,你口中的井底之蛙,已经占领周国安州,威逼周国割地乞和。”
兵部尚书不想再见到这个小丑,冷冷说道。
虽然周国竭力掩盖这个消息,但北方诸雄的间谍暗哨早已对飞龙城一役了如指掌。
“怎么可能?!”
虞衡骇然惊悚,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走的时候楚军节节败退,只剩几千兵马困兽犹斗,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没多久,战局就彻底颠倒?
“以你的意思,苏观不愿做这个驸马?”赵帝沉声道。
“是,他只想待在楚国。”
虞衡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一想到被革职,泪水难以抑制地涌出来。
赵帝怒而拂袖,几个内侍将苦苦哀求的虞衡拖拽出去。
“再给朕一次机会,朕会出三座城交换苏观。”
喟然的嗓音响起,赵帝重重叹气,表情充斥着悔意。
事实,赵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犹豫了好几天,最终决定付出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黄金!
这已经是一笔巨款,再高就逾越底线了。
没想到,因为迟疑不定,很快就被魄力非凡的楚国女帝捷足先登。
“朕引以为憾!”赵帝怒锤御案,心头都在滴血。
这种千古难见的奇才,若是效忠于赵国那该多好。
“陛下,云州战局?”兵部尚书低声询问。
“静观其变!”赵帝肃声道。
赵国已经丧失了主动权,撤兵还是前进,全要由楚国而变化。
他当然希望苏观拒绝谈判,继续北伐,这样就能拖住周国的大批兵马,那云州防线自然空虚。
一旦接受周国的割地赔款,周国吞下耻辱的同时也解除南疆危机,全力抗衡北方的赵国军队,那赵国也不好过。
“再派使节去一趟楚国,一定要有诚意!”赵帝睥睨诸臣,重重强调诚意二字。
……
南北大运河,烟波浩渺几千里,舟舫来往穿梭,络绎不绝。
这条运河沟通九州南北经济,连接繁荣的商业贸易,漕工都有百万之众。
此刻,诸多客船的目的地是号称“楚八村”的金陵!
面有来自燕国,北凉,齐国,晋国,大炎神朝的使者,皆是带着丰厚的礼物。
一战惊动九州!
诸国都开始重视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国,那片狭窄的疆土,有一个魄力非凡的女帝。
以及一个盖世绝伦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