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江生只觉得一种实质的锋芒扑面而来,立即伸出自己手中的刀进行格挡,对聂离自创刀法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怎么相信,索性早上也就放下戒备,权当陪这小子练刀,所以对于这一击他也没有认真去防守。
“咔嚓”手中的刀应声而断,缺口平滑,聂离的刀还没有停止,从聂江生的脸颊划过,一道血痕浮现,一缕鲜血在脸上流淌,隐没在胡须中。
聂江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招,太快,如果是自己巅峰状态,这一刀恐怕连近身都难,但这一招刀法只是一个学刀一周的人使出来的,这就人他不得不震撼了。
极情于己,极情于刀,这小子已经步入刀道了,聂江生看着聂离的天赋,脸色红润,他感觉一个刀客已经在自己手中诞生了。
“离儿,这一招你钻研多久了。”聂江生把手中的断刀扔在一边,兴奋的看着聂离,好像一块绝世珍宝一样。
“爹,你脸上的伤。”聂离还是比较担心父亲的伤,毕竟是自己没有收住手害得父亲受伤。
“没事,这点小伤。”聂江生用手抹了一下脸的血,这一碰,反倒有点痛,这小子用木刀都这么狠,要是换了钢刀,怕是老子这条命都搭这里了。聂离也把昨天下午遇见花斑蛇然后有所感悟都给父亲说了。
“藏之于鞘,拔之杀生。不错,不错。”聂江生听到来龙去脉之后,满目赞赏,没想到聂离天赋如此之高。
“我准备起名为拔刀术。不过我发现这招耗费心神,而且一旦未击败敌人,就会陷入被动。”聂离将刀收起来,昨晚他就在总结思考这招刀法,显然威力巨大,但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没事,你现在年纪还小,之后精神力会慢慢增长,这招的消耗就可以忽略不计的。”聂江生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忧,一旦学习了心法,内力在体内流转,这点消耗真的可以微乎不记。而且到时内力大增,这一击威力必定更加强大。
“今天你就继续练刀,一天十万次,我出门摆渡了。”聂江生把任务翻了一倍,这让聂离有些惊讶,没想到父亲这么狠,但他没有任何牢骚,而是斗志满满。
来到渡口,进入姑苏城中,聂江生低着头,打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都让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大街上行走,大摇大摆,中间为首的男子五官俊朗,衣着华美,手中摇着一把扇子,但双目无神,脚步虚浮,一看就是酒色纵欲过度。他身边的下人不时推搡来往的路人,看见感兴趣的直接上去强抢。
“怎么,被我们少主看上可是你的福气,这些够了吧!”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然后扔到一边,看着那些摆摊的人为了钱而屈膝的样子。
聂江生冷冷看了一眼,武林这么大,总有一些不义无德之辈,这些人却依仗人势为所欲为,祸害贫苦百姓。
大街上不时传来那群人的笑声,“聚义庄的三当家的小少爷”这个名号还是钻进聂江生的耳朵中,他身躯一震,眼中闪烁滚滚杀机,来到铁匠铺。
“周师傅,帮我定制一把刀吧!”聂江生在店铺门口就可以感受扑面的热浪,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赤裸上身,精壮的肌肉充满爆发力,快速的挥舞锤头锤炼钢铁,汗珠和火花不断喷洒。
“聂大哥啊!你把图纸给我,我这就给你锻造。”周师傅把手头的活放下,用手巾擦掉脸上的汗珠,他对聂江生还是蛮尊重的,可以说聂江生在姑苏城这些底层人中是一个人人都尊重的人。
聂江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是一把长刀,刀身狭长,上面有着血槽,造型奇特,像一轮残月却更长一点,也像一片柳叶,看起来没有长刀该有的力量,好像一碰就会碎。
“好,你今天下午来取吧!”周师傅看了一眼,也是心中赞叹,不过这种刀因为比较狭长,花费的功夫也不会太久。
“周师傅,记得配刀鞘。”聂江生叮嘱一声,然后拿起铁匠铺挂在一旁的短刀,将锻造的钱和这把刀的钱都一起支付了。周师傅也没有在意,毕竟武风盛行,江湖人随身携带刀剑再正常不过了。
把刀用布缠好,藏在宽大的衣袍中,聂江生就走出铁匠铺,看着远处离去的一行人,在后面悄悄的跟上去。
这一行人来到姑苏城游荡一早上,然后从姑苏城的北城区的一处豪宅,府邸极大,门口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卫,这个聚义庄三当家的小公子,当真是奢侈。
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城中的护卫少有来这里的,聂江生走到院落外的一个隐蔽的地方,轻松一跃,便落入院中。
入眼是一片不小的湖泊,庭院中有许多花草,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唯有几簇花还散发清远的香气,湖泊上有一个亭子,几片竹林围绕着一座阁楼,墙角处有一块巨大的假山,将聂江生的身躯遮住。
“少爷,来这姑苏城这么久了,上面下来的任务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吧!”之前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点头哈腰的站在少年的旁边。
“猴子,我爹给我这个任务,就是让我下来随便找一个人顶替一下。真以为我会傻到去抓捕凶手吗?这都多久了,人家肯定早就跑了。”少年哈哈笑了一下,然后把这件隐秘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这次他们铁索帮被人灭了一个堂口怨的了谁,行事霸道,江湖中恨他们人可不少,到时给官府送一钱,换一个会武功的人出来,我押回去交个差。”听到少年的话,猴子也是一愣,也许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吧!
“这几日,你们就装作查案的样子,在这姑苏城随便转转,我先去休息了。”少年吩咐下去,然后嘴角带着一抹淫邪的笑容转身就朝阁楼中走去。
猴子能获得赏识也不是不无道理,行事利索,在吩咐后立即就朝前院走去,聂江生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怕是这群人要出门了。
自己可以出手了,聂江生的速度快如闪电,一眨眼就掠过湖面,没有引起一丝波澜,猛地钻入竹林中,却没有让一片竹叶颤动,轻功之高,一目了然。
“啊!嗯,官人,不要啊!”阁楼中传来靡靡之音,聂江生也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急色,竟白日宣淫,没想到聚义庄这一代的子弟如此不堪,那么自己就替天收了这种无用之人。
轻轻一跃,如轻鸿一般飘然落在二楼,门窗大开,屋内的摆设一览无遗,精致的楠木八仙桌,上面放着南宋官窑的茶杯碗碟,四周挂满了帷帐,使床上的风光若隐若现,一块丝绸绣花屏风位于二楼房间的另一侧。
聂江生背光的身影落在羊毛地毯上,“官人,好像有人。”那女子声音有些惊慌,但喉间曼妙之音连绵不断。
“是不是喜欢那个调调,这个阁楼,没我的吩咐谁跟靠近,我聚义庄的名号可是摆着呢。”少年拍了一下女子,身体的动作反而更加激烈,女生回过的神瞬间又被欲望吞噬。
“我倒要看看你聚义庄的名号有多大的作用。”聂江生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好像一声惊雷,少年吓得一个激灵,全部灌入,他身子的女子失声尖叫一下。
“你到底是谁?不要杀我,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少年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床上,也不顾身上不着寸缕,不断磕头。
“真的吗?”聂江生话锋一软,少年心想有用,现在先活下去,之后以聚义庄通缉你,让你在这江湖无路可走,低下的头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要你的命呢”聂江生说完身影一闪,少年脖颈飙出一缕血线,他瞪大眼睛,想看清这个人,这个身法和刀法,此人是高手,但自己已经死了。
身子软软的倒下,瞪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气,聂江生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赤裸女子才缓过神来,大声尖叫,等府中其他人来时,少年的尸体已经冰凉,女子也披头散发,状若癫痫,已是疯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后脊也是一凉,冷汗直流,死的可是聚义庄三当家的小儿子,虽然此子不争气,但因为最像三当家反而最受喜爱,如今死在这姑苏城中,怕是这片地方要生事端了,不过比起这个,自己等人要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保护主子不利,怕是会被上面的人处死,与其等三当家派人来杀了他们,不如卷些财产就此跑路。
死亡总是拥有无限力量,它让人恐惧,也让人疯狂。
姑苏城这片平静的南宋小城,还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聚拢,席卷这片天地。
凡世人,如轻鸿,人心无非黑与红。姑苏里,杀伐起,一场风云一场雨。
第四章了,马上第五章为大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