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王府,王怀礼骑着马回到府内,刚才一路驰骋,他在外人眼中飞扬跋扈的姿态一点没有改变。回到府中,他让下人将骏马牵到马厩,随口问道:“我爹回来了吗?”
“老爷回来了,此刻就在书房。”下人被王怀礼忽然的发问吓了一跳,毕竟王怀礼的纨绔是云海城人尽皆知的,而且娇生惯养,性格极其顽劣,一个惹他不开心,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
“把我的马好生看养,如果发现它有一点不一样,我就打死你。”王怀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那名下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满是冷汗。
绕过前院,来到王行风的书房,进门是一个纯金雕花百兽炉,立在书房中央,从镂空处冒出烟雾,使书房芳香怡人,就连从焦急的心情都得到缓解。
绕过屏风,看见排列整齐的书架和一个伏案工作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漫不经心,但却不紧不慢,有头有尾。
“怀礼,今天怎么样。”王行风抬起头来,跟王怀礼相似的面容在岁月中早已磨灭的差不多了,一双普通的眼睛好似一把剑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爹,魏无忧此人武功极弱,为人傲慢,好酒色,不足为虑,但他身边却是双臂横推江丁猛。”王怀礼将今天所见所听都说了出来,此时他面容严肃,气质凛然,哪有刚才的纨绔。
“铁索帮加强对云海城的兵力,这在一方面威胁到了云海帮和丐帮的利益。而且一个魏无忧想在这云海城蹦哒,怕是会被人拍死。他魏浪潮还不会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做什么”王行风将笔和文案放在一边。
“那您的意思就是按兵不动。”王怀礼试探的问道。
“不,我们要出手,但不是我们出手,借刀杀人。至于怎么给铁索帮添麻烦,就看你的本事了。”王行风手指敲打一下桌子。
“怀礼,耽误你了。如果当时你跟你哥哥一起去那刀剑堂,现在也已经是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了。”
“爹,没事。在家也不是可以练武,我现在的境界也不差。马上就可以突破到后天了。”王怀礼低着头,微微弓着身子,站在父亲身旁。
“跟那些世家子一比,还是有点慢,不过已经很不错了。下去吧!估计这铁索帮一来,这云海城其他势力都不能安宁了。”王行风拿起笔,让王怀礼退下。
走出去,王怀礼将门关上,嘴角换上一副轻佻的笑容,大摇大摆的朝前院走去,嘴头还大声叫喊府内丫鬟的名字。里屋的王行风,看了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城中另一处宽阔的府邸,白鹭和方童坐在大厅,厅门大开,院内有几十人正在挥舞刀枪,打熬身体。方童和白鹭相对而坐。
“大哥,魏无忧来了。”白鹭与魏无忧道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方府,将这件事汇报一下,谁也没想到铁索帮会来的如此快。
“此人怎么样。”方童问道,铁胆一直在手中不断转动。
“武功极差,飞扬跋扈,纵欲酒色,废物一个。”白鹭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将自己对魏无忧的评价说出口。
“魏浪潮派这个小儿子过来,到底意欲为何。”方童眼中闪过忧色,陷入沉思之中。
“大哥,我看见那个用刀的小子好像和王怀礼比较熟络。”白鹭想到今日看见聂离和王怀礼交谈,遂将此事说出来。
“越来越难了啊!帮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铁索帮又来这云海城。内忧外患啊!”方童将铁胆放在桌子上,端起眼前的茶盏,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大哥,攘外必先安内。不如我们动手吧!”白鹭用手沾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杀田磊三个字。
“不,先不要急着动手,田磊还干不出来这事,一定是有人指示他。”方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举起右手,示意白鹭不要冲动。
“那我们坐以待毙吗?”白鹭有些焦急,现在云海帮内外皆有敌人。
“放心,铁索帮来这云海城分一杯羹,肯定会有人不满,我们等,看谁先忍不住出手。”方童没有白鹭如此失态,虽然眼前的形势比较危急,但他对眼前的局面分析的比较全面,他知道,铁索帮好似一个点,牵制了各方,就看谁能打破平衡了。
白鹭知道自己只能听从,没有再说话。方童看着屋外训练的帮众,脑海中不由想起那个刀法和那个人,也许他就是关键吧!
铁索帮的出现让整个云海城都陷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中。聂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悄然入局,他这个外来人,已经成为有心人手中的一把刀和棋盘的一枚绝杀棋子。
此时王怀礼已经将手中的三封信分别递给自己的心腹文武,并且附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露出阴狠的笑容,他就等着好戏上演,既然没有人动手,那便我自己来。
聂离睁开眼睛,天色早已暗淡,外面一片寂静,打开窗户,外面一片寂静,城中没有一丝灯火,月光洒遍大地,云海城清亮的瓦片、辉煌的金饰、紧闭的大门和墙角绽放的梅花,没想到这一坐竟然是一天。
开着墙角数枝梅花,在黑夜中,红的妖娆、美艳,跟血月一样妖异。聂离打开包裹,将血月从木匣离开拿出来,握着血月的刀柄,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血月好像就是一个人、是自己的朋友。
挥舞起来比黑刀要顺手的多,难怪别人都说趁手的兵器对武者是多么重要。兴奋之余,聂离手中的刀挥舞的更快,但血月上升腾的不起眼的血雾形成丝线,钻入聂离的右臂。
“杀杀杀。”强烈的杀意骤然占据身体,身体内部负面的力量好像觉醒的猛兽一样,聂离看着刀,知道是血月的问题,赶忙将刀扔在一边。但那种强烈的力量感还是让他的心脏快速跳动。贪婪,是对力量的渴望。恐惧,是对人性的寻找。
喘着气,将血月刀收起来,当手指再次触碰血月时,脑海中浮现一个刀招。刀势迅猛,刀光血影点点,凌厉的刀法在空中绽放一朵红梅。
聂离睁开眼睛,拿起黑刀,一边回忆刚才的刀招,一边挥使黑刀。快,这招需要极致的快,但对力量的需求也十分严苛,从一开始的生涩,奈何聂离对刀的感觉远超于常人,几个时辰后,此招已经驾轻就熟。
“既然是无名刀法的第二式,就叫月夜血梅开。”看着天边已经泛白的天色,聂离将黑刀收鞘,盘坐起来再运转功法,调整一下内息和状态。
几柱香后,聂离睁开双眸,精光流转,神采奕奕。“客官,有你一封信。”林峰敲了一下门,将信放在门口。
聂离打开门,将门口的信拿起来,没有任何字,就是很普通的一封信。聂离打开,看着里面娟秀的文字。只有一句话,今夜一更,云海城布庄相见。
信右下角的名字才是聂离好奇的,竟然是秦心音。这份信让聂离有些疑惑,自己与秦心音虽然关系比较微妙,但她给自己这份信的意味到底是什么,以她的性子,应该会来找自己的。
但聂离没有想太多,虽然他有些怀疑,但信中有布庄,这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聂离也放下戒备。
而此时此刻,杨府西苑,一份下人递给杨素柔一封信,她看见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秦心音收,随即将信交给亭子中的秦心音此时此刻她虽然在抚着琴,但满是心不在焉。
“师姐,你的信。”杨素柔也心中暗感奇怪,自己的师姐最近怎么了,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从那天回来拿了一件黑袍,她看的出来那是一件男人的袍子,可那个人到底是谁,秦心音并没有给自己说。
“哦,我看看。”秦心音拿着信打量一下,看了一下信中的内容,一下子脸色煞白,赶忙站起身来。
在客栈休息的聂离,忽然听见一阵破空声,危机感袭来,窗户破碎,几根弩箭射进来,聂离侧身将桌子踢飞,木桌将弓箭全部挡住。看着对面屋顶的黑衣人,聂离目光一冷,提起黑刀就冲了过去。
看着聂离直线奔来的身影,黑衣人不慌不急,架起弩箭,朝聂离射了一箭,看着迎面而来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刺眼的锋芒,聂离一个侧身,身体急速下坠,在空中一个旋转,平稳的落在地面,然后看着逃跑的黑衣人,运足内力紧随其后。
片刻后,秦心音来到客栈,直奔聂离的房间,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破碎的门窗和满是箭羽的桌子,而他的包裹还在床上。秦心音脸色煞白,失神落魄的就离开了。
聂离根本不知道这边的事,他还与黑衣人在云海城中穿梭追逐,即使运足内力,他发现自己还是追不上,而且仔细观察下,他发现对方对于云海城的地形十分了解,巧妙的利用地形躲避自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离开,聂离停下来,没有去追,而是尽快返回客栈,他总觉得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是看原封不动的房间,略感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