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梦境一样，莫瑾年这样想着，身边果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妇人，只是那妇人一身雪白，大雾也是白的，若不是噬灵珠散发出来的光线，莫瑾年很难发现她，此刻虽然看见了，但仍旧是看不见脸的。

莫瑾年在台阶上静坐了半晌，没听见妇人说话，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不过总得说些什么，这样想着便开了口：“这位夫人，你可曾是认得我的？”

“认得，自然是认得的，只是光是认得又有什么用”白衣夫人不由得晃了晃神，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有用，当然是有用的，至少对我来说，对现在的我来说很是有用”莫瑾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失落，她微微垂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快要失去了，莫名的有些心酸。

在白衣夫人眼中，周围的大雾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她能很清晰地看到，莫瑾年眼角微微有些发红。

见此，白衣夫人也忍不住揉了揉眼角，她不过是缕残魂，自然是没有感觉到眼泪的。

自己在这苦苦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能在魂消魄散之前见到女儿了，也算是上天给她的一个小小安慰吧。可见到女儿的这一刻，她又觉得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若是女儿不来，自己是不是还能在这里多等几天？那样瑾儿还在她的心里，只是眼前的瑾儿似乎将她忘记了，或者是她自己是不是已经让人认不出模样了？

祁玉儿伸手，却无法触到女儿的脸。她想上去和女儿相认，却又害怕女儿看到她这个样子。

“瑾儿”祁玉儿还是忍不住唤出声来。

“嗯？”莫瑾年下意识应声抬头，眼前仍是朦胧一片。

“你可能看清我是谁？”祁玉儿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莫瑾年眨巴了几下眼睛，又伸手揉了揉，眼前的大雾似乎更浓了。

不待莫瑾年回答，祁玉儿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白影朝她走来。

“对不起，雾太大了，我跟本就什么都看不清”莫瑾年摇摇头，似乎能感受到了白衣夫人心中的失望，又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见，但瑾儿总觉得夫人是一位很重要的人”

“跟我走吧，祁氏”鬼差用黑白交织的帆布在祁玉儿的头上敲了三下

祁玉儿的魂魄已经只剩一丝残魂，被那鬼帆敲了三下后祁玉儿的身子就只剩下一团白雾，很想说出口的话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开口，那团白雾只能在莫瑾年头顶上空绕了几圈，有在莫瑾年周身绕了几圈，便被那鬼帆招至半空了。

许久不见白衣夫人回话，又似是察觉到什么，莫瑾年朝着白雾处喊道：“您是莫夫人吗？”“您可曾听说过观天秘境？”“我到底是谁？”最后一句确是莫瑾年自己问自己的。

祁玉儿已经被那鬼帆篼在半空，能隐约听见莫瑾年的话，可终究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就连一句道别都没有，那团白雾便随着那黑白相间的鬼帆飘向到很远的地方。

没有听到回答，莫瑾年心里不由得一沉，再抬起头却已是泪眼朦胧，忍不住更用力喊道：“莫夫人您一路走好！”

莫瑾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那白衣夫人的声音开始，就有一种亲人即将离开自己的感觉，而到了后来，那白衣夫人却没有说话了，不禁又证实了她的猜想。又想到了之前在观天秘境里面的场景，虽然没有看清那白衣夫人的脸，莫瑾年总有一种感觉，那白衣夫人就是秘境里面的那位“莫夫人”，而自己也隐隐觉得，那秘境里面的爹娘，可能是真的存在。

莫瑾年在台阶上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这是她有了记忆以来第一次哭。那些被自己弄丢的记忆，应该很重要吧！

...

将周围的灵力全部消化之后，顾炎又将吸收进丹田的灵力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大周天。

顾炎将神识沉入丹田，丹田内果然多了些其它的东西。细细感受，那些道修的传统，如一滴青色的水墨，随着体内灵力的运行，在他体内循循铺开。

顾炎结束打坐，心情大好，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安然度过雷劫的那一刻。至于那个女人，拥有着混沌力量的凡女，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只是她没有好好把握，现在又落到自己手里，看来命中注定她就应该选择和他一样的路。自己若能顺利度过雷劫，她也算是功劳一件，就勉强留那个凡女在自己身边吧。

顾炎这样想着，便才发现莫瑾年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看来这丑女，是得好好管教了！

“十四”顾炎刚走出洞口喊道。

“主子”十四微微抬头便看了顾炎一眼，似从他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又低头应道：“自从莫姑娘出洞门开始，属下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莫姑娘”

“嗯？”

“莫姑娘，莫姑娘在灵水涧！”十四说完后便有些后怕了，毕竟那灵水涧属于主子的私人空间，自己放任莫姑娘进去了，实在有些不妥。只是事发突然，而且主子也只让他暗中跟踪莫姑娘，便又不好怎么上前阻拦。

“嗯”顾炎皱了皱眉，那丑女倒是会挑地方。“你当时为何不阻止她？”

“据属下派过去秘密跟踪的人说，当时见莫姑娘在山洞中一直到处乱窜也每个章法，便只以为莫姑娘是被困在幻阵中了，见莫姑娘实力低下，绝无破阵的可能。也没多想，稍稍分了会神，就发现莫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闯入了灵水涧。据说当时莫姑娘样子着实狼狈，进了那灵水涧，便没有再出来过了，探子猜想那莫姑娘之所以贸然闯进灵水涧，多半也是为了沐浴，便也一直也不敢上前打扰”

“她进去多久了？”

“禀主子，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很好，但愿那丑女是睡着了。

“你去，把那池中的水给我放干净，将山顶的冰泉给我引下来”他倒要看看那丑女能在水中待到什么时候。

“是！”十四应声便消失在原地，心中暗想主人这招也实在是太损了些，不过主子何时开始喜欢做这些阴损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