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人们转过头,就见黑暗的尽头,一个穿着西装的瘦弱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特斯拉的本体。
“呦,特斯拉,死一次的感觉怎么样?”门捷列夫调侃道。
“不怎么样。”特斯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刚刚,他的脖子被那巨熊给撕开了,“没想象中的那么痛,但也永远不想回忆。”
“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尝试着打开自己的UI,就是默念打开用户界面。”临城道。
爱因斯坦有些疑惑的遵循着临城的说法,很快,在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投影,有着一个三维立体图,上面实时监控着身体的各项数据,比如心率之类的,在手臂上,由于刚刚跑的匆忙被剐伤了,也被标记了出来。
而在另一侧,则是一些身体素质,很复杂,包括细胞活性、肌肉密度、神经反应速度在内起码有上千条数据。
“数据量化是游戏的重要基础,这是用基地内部一样的虚拟投影技术进行脑部安装特殊芯片的方式,直接投射在虹膜上的,只有自己可以看见。
女娲可以通过这些芯片监控每一个玩家。
这些芯片是基地内原本就存在的东西,可以直接链接“普罗米修斯”系统学习其中的知识。
第一批的新人类的大脑中基本上都有植入这种芯片,“火种”计划的创始人原本是打算利用这种芯片将人类文明的知识灌输到那些新人类的脑海中。
女娲对芯片内的系统进行了重新编辑,装载了UI系统。
现在的UI只是初版,数据还太繁琐,接下来我打算使用女娲将这些身体数据整合到五到六条上,比如力量、敏捷之类的。
当然,你们可以看人物下面,那里有痛觉调整按钮。
人类的某些垂体可以分泌出内啡肽,有着像吗啡一样的镇痛的效果,在现实中的一些“无痛”人,就是内啡肽的分泌要比正常人多三到四倍。
我设计的这个人体就可以通过调节内啡肽的分泌来进行痛觉的调整,除此之外,人体的疲劳也会尽量减弱,虽然不会感觉到累,但是身体会随着到达极限而逐渐迟钝。
其次的话,我还在人体神经系统中加了情感钝化的系统,可以让人在杀人亦或者杀死动物或者死亡后不会产生心里阴影,这就是未来的“玩家”模板了。”
“还真是“游戏”阿。”普朗克感慨道。
“这种芯片,基地内有多少?”爱因斯坦问道。
“基地内部还有三百的储存量,有着一条芯片的生产线以及相应技术,但关键在于,我们缺少制造芯片的半导体材料以及光刻胶。”临城道。
爱因斯坦颔首,“应该不难复制。”
“刚刚那头熊是怎么回事?”特斯拉在一侧开口,“人类不在熊类的食谱中,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直接对我们发起进攻?”
“动物要是饿急了可不管什么食谱。”普朗克说。
“在它的肩膀处还有背部都有伤口,有些像是枪伤,有些像是烧伤,应该曾经遇到过人类,所以对人类的气味应该很敏感。”临城道。
“说起来,如果我这个新大脑没有问题的话,刚刚那头熊是不是有些大的过分了。”门捷列夫开口道,“就连北极熊都没那么大。”
“站起来目测有四米多。”特斯拉点头道,“北极熊的站立高度最高也不过三米左右。”
“这一点,女娲也跟我说过了,外界还存在外星族群,如果只是普通动物的话,可能无法面对它们形成稳定的生态圈,所以,祂使用了更加久远一点的史前的生态圈混合现代生态圈,经过计算投放。
那头熊是一头早已经灭绝的细齿巨熊,距今七十万年,是地球已知最大熊类,被净化过后的世界的氧气含量要比过去要高的一点,完全符合他们的生存环境。”临城在一侧开口。
“所以,也就是说....”
临城点了点头,“体型跟大象一样的大地懒,体长可达十五米的泰坦巨蟒,体长可达十米以上的普鲁斯鳄,猛犸象、剑齿亚科,甚至是有史以来体型最大最凶猛的三大猫科动物,毁灭刃齿虎、残暴狮以及洞狮,在这个时代全都存在。”
沉默良久后,爱因斯坦感慨道,“早已灭绝的史前生物吗,这个“火种”计划虽然仓促,但无论是所耗费的时间,还是规模,都异常的宏大,足以被称之为人类史上最宏大的计划了。”
“但这个计划还是失败了。”临城道。
“不,还没失败,我们的到来,就是这个计划的最后一个拼图。”普朗克开口道。
四周的几个科学家也点了点头,随后,门捷列夫出声,“不过,这个生态圈,对于人类并不友好就是了....”
“人类的体型与力量虽然比不上他们,但我们却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智慧,以及一双充满创造力的双手。
我们的先祖曾经与这些生物同时代角逐,但先后,我们灭绝了洞狮,灭绝了剑齿虎,灭绝了猛犸象,在这个时代,我们持有与史前时代先进的多的科技与武器,我们拥有着比那个时代要更加先进的知识。
再一次站在同一个竞技台上,我想我们应该不至于输。”临城道。
“你说的对,孩子。”爱因斯坦温和的笑道,“人类能在过去击败这些史前生物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计划吧,林诺博士的大脑在四层,基地内有局域网,你们可以通过芯片与其进行交汇,并且学习她的大脑中储存的知识。
虽然她是物理方面的天才,但是对于其余领域的知识都有着一定的涉猎,并且有所成就。
而我,则将回到我的时代,去完成玩家意识引渡的计划。”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遨游知识的海洋了。”爱因斯坦笑道。
“女娲。”临城念出了一个名字,在他的左眼上,出现了一个虚拟投影的光线。
在众人的注视中,临城的身侧缓缓的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寻常人少有修长的身材,暗色的皮肤,银白色的长发,身形颇高。
眼睛也要比人类要大一点,像是琉璃一样,晶莹剔透,特别是那一双尖而长的耳朵,十分显眼,还挂着两个漂亮的吊坠。
像是一个在山涧跳跃的精灵,头发像是环绕在脑后的飘带,很是美丽,这是女娲在程序中设定的形象,林诺过去有过一个死在前线战场的女儿,而女娲就是用了她女儿的外形,只不过进行了修改,比如眼睛跟耳朵。
毕竟,林诺博士从未想过找某些存在替代自己的女儿。
“她就是女娲,这个基地的人工智能,我接下来回来的时间节点会是几周后,如果有什么紧急问题,可以通过女娲通知我,她已经在尝试用以太粒子构筑时空通道,传输数据,可以通过这个怀表来沟通我。”
几个科学家点了点头。
“你们需要我买什么东西吗?”临城问道。
“帮我买一套化学制备的工具吧,买一些基础的化学材料,比如甘油、硝酸、硫酸之类的。”门捷列夫道。
临城面色一滞,这熟悉的材料但凡上过学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些东西虽然都有门路可以搞到,单个买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如果一起买就容易被查水表了。
他点了点头,“刑,我想想办法,第四层有化学实验室,工具应该不用担心。”
最后,他看向爱因斯坦,“你们呢?”
“林诺博士本身就是一个物理学家,这个基地内很多设施以及计算机已经足以解答我很多问题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估计你也买不到。”爱因斯坦笑道。
“您呢,特斯拉先生。”
“我的研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落后很多了,做为一个电工,这里显然不需要我修电线。”特斯拉自嘲道。
顿了顿他道,“只要那头细齿熊守在这附近,我们的计划就会受到阻碍,我们需要买一些武器。”
起源基地倒是有一些枪,不过不同于第四层的起源实验室,那里因为有很多重要的仪器,所以有环境维持系统,大多仪器维护的不错。
但是放置在二层的枪械就不一样了,已经被基地内的湿度腐蚀,估计就算有子弹就算能开不炸膛就不错了,维修等于重做。
不过以太粒子倒是可以对其进行翻新,不过需要找到枪械的设计图,亦或者找一个对枪械极为了解的研究员,而且子弹问题也需要解决,外壳材料倒是有办法,就是火药的制备需要花费一些精力。
临城尴尬的笑了笑,“您太看的起我了,我的国家没办法用合法渠道购买武器,我显然也没办法去国外买枪,那需要一些麻烦的手续。”
“你可以试试去二战战场上捡枪。”特斯拉调侃道,“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捡辆坦克回来。”
门捷列夫抬眉,“二战?”
特斯拉颔首,“第二次世界大战,比一战规模大好几倍,波及欧洲,亚洲,非洲,太平洋地区,源自世界的经济危机激化内外矛盾,以及两大政治军事集团形成。”
“死去了很多人啊。”爱因斯坦目光深邃,“好在,最终还是获得了胜利。”
门捷列夫略显凝重的颔首,他死于两次世界大战之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知晓战争的惨烈。
在场的科学家表情都不太好,这是一个沉重的问题。
在场的几人都是反战人士,就单以爱因斯坦举例,1914年4月,爱因斯坦接受德国科学界的邀请,迁居到柏林。8月,即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他虽身居战争的发源地。生活在战争鼓吹者的包围之中,却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反战态度。
9月,爱因斯坦参与发起反战团体“新祖国同盟”,在这个组织被宣布为非法、成员大批遭受逮捕和迫害而转入地下的情况下,爱因斯坦仍坚决参加这个组织的秘密活动。
10月,德国的科学界和文化界在军国zy分子的操纵和煽动下,发表了“文明世界的宣言”,为德国发动的侵略战争辩护,鼓吹德国高于一切,全世界都应该接受“真正德国精神”。
在“宣言”上签名的有九十三人,都是当时德国有声望的科学家、艺术家和牧师等。就连能斯脱、伦琴、奥斯特瓦尔德、普朗克等都在上面签了字。
当征求爱因斯坦签名时,他断然拒绝了,而同时他却毅然在反战的《告欧洲人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宣布:“欧洲必须联合起来保护它的土地、人民和文化”,要开展“声势浩大的欧洲统一运动”,这份宣言在洪堡大学教职员工中传阅甚广,签名者却只有四人。
然而,人类唯一的历史教训就是忘记了历史的教训。不满十年,nazi席卷德国,德国学者集体严重脑震荡,忘却前朝旧事再次紧跟“元首”。
当爱因斯坦挺身反击nazi时,许多科学家居然认为他“过激”,那时连劳鹤都对爱因斯坦说:“想成为nazi的人毕竟是少数。”
1933年3月10日,刚刚奉还德国国籍的爱因斯坦在美国宣布:“只要我还可以选择,我将只在具有政治自由、宽容和所有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国家停留……德国目前不具备这些条件!”
听着几人讨论二战,普朗克苦笑了一下,nazi横行德国,荼毒欧洲,他们这些沉默怯懦的德国知识分子难辞其咎。
爱因斯坦似乎察觉到了身侧这个多年友人的异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科学无国界,科学家却有。科学不应该被政治所裹挟,但只要研究科学的是人,就难以逃脱那些掌权者的肮脏政治.....”
爱因斯坦虽然鄙视德国科学家的懦弱,但对于自己这位友人的行为,他却能理解。
他相对理想化,而普朗克则更加现实,德国,是他的家,他的家人与朋友都在那里,nazi的迫害是相当可怕的事情,普朗克无法为之冒险。
事实上,爱因斯坦自己也因为反对nazi被学校开除,他太太罗爱莎及两个继女均遭警察严厉盘查,柏林住宅被搜查,银行存款、保险箱、游艇和卡普特木屋被充公,如果不是他走的快,可能就要遭受nazi的迫害了。
相比于其余沉默的科学家,普朗克至少还为了保护犹太学者而去找“元首”求过情,虽然是热脸贴冷屁股,被几乎以驱逐的方式赶出了元首府就是了。
“我过去一直在尝试为我们的沉默辩解,觉得当时的nazi像一阵狂风横扫整个国家,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像风中之树般听凭摆布。”
普朗克的目光深邃。
“但正如康德《实践理性批判》中那句掷地有声的名言一样——良心,就是我们自己意识到内心法庭的存在!
我不如劳鹤,我不过是个对权力纳头便拜的普通知识分子罢了。”
临城看着普朗克,这位德国的牛顿,1918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量子论先驱,威廉皇家学会会长,德国科学界深孚众望的伟大领袖。这位学养深厚的贵族教授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赢得上至德皇威廉二世、下至引浆卖流之徒广泛爱戴。
他留给人类的财富是绝大多数的科学家都无可比拟的,他足以挺直腰杆直视任何一个人,但此刻,却看上去那么的卑微。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错误的人是谁,是什么。
“都过去了。”临城道,“nazi掀起的火焰已经熄灭,人类不能遗忘历史,但却也不能只顾历史,未来还有很久,我们应该向前看,”
几个科学家点了点头。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以太粒子穿梭时空的真正原理,以及是否会消耗能量。”爱因斯坦道。
“即使以太粒子穿梭时空的方式比较巧妙,无需消耗庞大的能源,也不可能毫无消耗,所以,从过去携带大量物资的事情,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先购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就好。”
“确实如此,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二战太危险了,而且,如果对付那头细齿熊,枪械或许并不是最好的办法。”特斯拉低声轻喃。
“它遭遇过人类,身上有多处枪伤,它既然对人类那么敏感,应该会对火药也会有所警觉,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用一些比较原始的武器或许会有奇效,比如说,弓箭。”
临城点头,“这我倒是可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