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蓝田大营。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木制高耸的围栏中。
正门处。
一个个崭新的面孔从正门走了进来,越来越多,若是在正门望去,人入黑色长龙,望不到头。
无数的老卒纷纷看了过去。
也有不少是一个年头入伍的,看到这一幕,他们不由得感慨。
那时候。
他们也是这般,从高耸的围栏外,走进这蓝田大营。
咕啰咕罗~
马蹄声来来回回,络绎不绝。
“这边!!!”
“你们去那边!!!”
伴随着一名名骑着战马,身披秦甲的老卒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黑色人海一般的新卒,分散到蓝田大营各处营帐。
“官大夫,这边!”
而水浅方才走到蓝田大营正门,待核实了身份,一名老卒连忙前,带着水浅以及平阳来的新卒,进入蓝田后,去到另一个营帐。
直到这时候。
很多一路走过来的少年,才知道。
他们昔日以为是给将军牵马的少年,居然是一名小将军。
“他居然是官大夫!!!”
“他才多大啊!!”
“这......”
没有意外,伴随着白浅身份被老兵说出来,附近刚刚入伍的少年,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无法想象。
到底是立了什么功劳,才能在这般年纪,便是官大夫。
韩国。
新郑之中,在一所庄园内,此刻一名白发老者在凉亭之中,盘膝而坐。
一名中年男子与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走到白发老者面前。
“父亲!”
“祖父!”
来人正是张平、张良父子二人。
只见二人拱手打礼。
“为何子房还不动身?”
张开地老脸看向张良,缓缓开口问道。
“一切皆因子房而起,子房不愿离韩赴齐。”
面对祖父的询问,张良拱手解释道。
如今韩国得罪秦国,随时都会面临灭国之危,而之前霄关战事皆因他而起。
他这个时候。
怎么能狠心抛弃韩国,抛弃张家。
“糊涂。”
然而面对张良的赤诚之心,换来的只是张开地的一句话。
“秦国与赵国在僵持之中,即便是攻打韩国,一时半会,韩国也不会有灭国之危。”
张开地浑浊的目光,望向院子内的山水溪流。
秦国攻打赵国,只要李牧不死,赵国不亡。
在攻打赵国的情况下,面对李牧在,秦国绝对不敢轻易撤兵攻打韩国。
剩余的秦国大军若想灭韩,也非亦是。
“祖父是说,朝堂之......”
听闻祖父的话,张良眉头微皱,若是韩国尚存,却有让他急忙去齐国。
这怕是危险在朝堂,而不在秦国。
果然,接下来张开地的话,坐实了张良的猜想。
“不少大臣都建议,用你的人头加五座城池,换取秦国的盟好。”
庭院内。
张开地、张平、张良,都陷入了沉静。
他们都知道,此刻的秦国,已经势必灭韩,只有灭了韩国,秦国方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攻打赵国。
这时候别说割地求和。
就是把一郡之地送给秦国,秦国都不会放过灭掉韩国。
只是他们明白,但奈何,朝中依旧有许多人,心存幻想。
想着秦国如今在攻打赵国,定然也不愿意损兵折将,自伤八百也要灭韩。
“若是韩非在世,或许你还能留下来。”
安静的庭院内,最终还是张开地打破了宁静。
而他的话。
顿时让张平、张良目光之中,透露一丝忧伤。
论天下大才,师承荀子的韩非,无论眼光还是才能,皆不在张良之下。
若是韩非没有遇害,此刻依旧在韩国。
有了他,加张良。
未必不能振兴韩国,逼退虎秦。
“只要你离开韩国,韩王以及那些大臣,也不会对我们张家如何。”
看着面露惋惜的孙子,张开地开口道。
张家乃五世相韩的名门望族,先后辅佐五世韩王。
当今韩王,不会把他们张家如何。
而其他人,只要韩王不开口,他们更加不敢对付张家。
“子房,且听你祖父之言。蛰伏一段时日,另寻时机对付虎秦。若是可以,便说服齐王。”
张良的父亲,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齐国。
虽然地位中立,然而在齐国之中,不乏一些目光远视之人,明白虎秦之心。
若是去到哪里说服齐国,与秦国断交。
那秦国才是断了一臂。
要知道,秦国铁器,多是来源齐国铁石。
没了齐国的供应,秦国就是想吞并他国,也要考虑一下,没有齐国的供应,单凭秦国军需储备是否能够支撑战事。
“好,子房这便动身。”
看着父亲与祖父,张良叹息一声,拱手说道。
虽然不在韩国。
但并不妨碍他等到时机,再说动楚国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