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 骇穗之战(7)(1 / 1)督金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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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间亥时刚过,咸军遍插长枪,待伙营熄火,咸军一如既往扎营“歇息”,晋军斥候丝毫没有察觉咸军昏暗中异常。

由于赵逊天黑前下令所有火把、篝火减半使用,导致不光营内视线不佳,自己人吃饭都能撞一块儿,营门外隔着老远就更看不见大营深处到底是在干什么,恰逢又碰上埋锅造饭,这晋军斥候压根就没发现,死亡陷阱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正等着晋军骑兵一头扎进来。

时间在寂静中过的飞快,眨眼到了亥时四刻,空气中隐隐飘着股躁动的气息,甚至已经能够嗅到一丝残酷的杀机。

姒昌率领晋军骑兵跃出埋伏地点,借着月光的银辉迅速展开劫营队形。

通常情况下,劫营骑兵分为几个冲击波,而不是一窝蜂的围殴,第一波人最少,负责使用套索和绳钩,将营寨的拒马、木栅和阻挡物用马拉走,打开攻击通道。

第二波是冲锋波,利用奇袭的突然性,率先打击毫无准备的营中步兵,从大营的一头径直杀出大营另一头。随后是第三波,也是最具杀伤力的杀伤波。

此时敌方大营扛住第二破突袭,各兵种开始结阵,人员密集,这个当口上第三波劫营骑杀到,对人员的杀伤最大,不等对方站稳,骑兵前赴后继一扫而过。

第四波紧接着第三波展开,杀人不是主要目的,放火破坏才是,骑兵也多半都是一手持枪,一手举火,为了方便放火,攻击速度有所减慢,因此要紧随第三波骑兵之后发起攻击,如此可前后照应,不至于被敌方步兵所截断。

此时姒昌摆开队形,一、二、三、四,四个梯次波准备就绪。

“魏涵将军,此时可否进击!”

“咸军已睡,可以劫营。”

“好,传本世子军令,全军进攻!!”

“诺!”

姒昌长枪一横,魏涵一声令下,一万骑兵进入攻击状态,先锋第一波数百骑全力杀出,待至咸军营前掀翻木栅拒马,第二波紧随其后,沿着打开的缺口杀入咸军营中,

此时赵逊坚守中军,闻讯晋军劫营,他走出帐外:

“传本将军令,各军各营,擅动者杀无赦。”

“诺!”

姚盛得令,迅速传达至各军、各营,各营自守营寨,眼看着晋军骑兵大举攻入营中。

此时晋军第二波骑兵杀之北营,势头正盛,仅仅遭遇咸军微弱抵抗,便迅速向咸军中军帐所在突击。赵逊洞若观火,再次令道:

“传令北营,撤退至南营大军身后五十步结阵!”

“诺!”

姚盛得令,骑马直奔北营,随后北营大举后撤,如同散兵游勇。

此时北营已经大乱,晋军骑兵冲杀出北营开始分兵杀向各处大营,与此同时姒昌所率第三波攻击正在酝酿:

“魏涵将军,本世子可否出击!”

“因待我军骑兵杀至咸军中军外,我第三波骑兵方可出击。”

“这是为何?”

“中军乃敌军主将、精锐所在,倘若敌军有诈,亦或是集中精锐抵御我军进击,其定于中军设伏,故只有中军突击顺利,我军方可继续突击!”

正常情况下扎营,行军方向前军是先锋营,既眼下的北营,而南营是后卫辎重营地,东营、西营是侧位营。

由于南营以辎重为主,车马货物众多,骑兵如果突击南营,很容易被杂物阻挡无法突击,因此不适合作为骑兵首选突击目标,通常都是先袭击先锋,或者东西侧营,南营作为最后的纵火目标加以消灭,甚至完全可劫掠占为己有。

而中军做为将帅所在,亦是精锐所在,如若有设伏,定是中军之内。

魏涵让姒昌等着攻破中军,再发动第三波、第四波攻击,便是为防止咸军集中主力攻击自己骑兵。同时倘若中军被突破,敌军的士气和阵脚也会瓦解。

魏涵知道此道理,赵逊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北营人马撤至南营后五十步,其实也就等于逃出了南营,在南营外结防御阵形,等着第二波晋军漏之鱼从南营杀出。

就在晋军骑兵攻杀至中军不久,赵逊令人佯装抵抗,片刻后继续佯装诈败,分兵撤往南营。

此时中军突破,东、西两营混战,姒昌见机成熟,再次令道:

“传我军令,给我杀!”

“诺!”

杀声再起,第三波骑兵去势汹涌,第四波举火紧随其后,此时赵逊撤至南营,南营遍地皆是拒马枪,营地周围以大车围城口袋形,一旦晋军骑兵扎入营中,赵逊令钩镰戟兵迂回至出口,从背后掩杀晋军骑兵。

同时派出两支四千人步军,携带拒马桩、竹枪刺这类移动定防御拒马枪,迂回至西营、东营,准备合围兜住杀入营中的第三、第四波晋军骑兵,切断退路。

姒昌所部数千人一路顺利杀入北营,而后兵分三路两路去了东营、西营,其自己率军主力杀向中军,见到咸军中军兵士纷纷逃亡南营,此时姒昌与魏涵已经失散,杀的还不过瘾的他,带着人马追杀而去。

而与此同时,第二波攻杀的晋军骑兵多半正在杀向南营途中,与此前掠杀其他四营一般,晋军丝毫没有遭遇有效抵抗,依然坚决的执行着姒昌的命令,继续突击前进。

直到黑夜中第一批马倒下,紧接着第二第三批,越来越多的晋军骑兵在没有遭遇咸军的反击下,撞上了四十度倾斜的拒马枪,战马高速撞击之下,拒马枪刺穿了战马的胸膛。马上兵士一个马失前蹄倒栽葱的扎向地面。

这可是在冲锋啊,黑灯瞎火的毫无准备之下突然一击,愣是将栽下战马的晋国战士摔得粉身碎骨,头朝下的直接当场摔断了脖子,有甚者直接被马枪刺死。

大批的骑兵还在冲锋,巨大的战线惯性已经无法阻止,前者倒下,后者践踏,许多人栽下马的第一时间不是被摔死,而是死于自己人的铁蹄下,踩的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南营的地下挖了散兵坑,两两为一组,人就蹲在坑内,而表面用铜盾遮盖,一根绊马索从一个坑拉到另一个坑,骑兵飞驰而过,无数绊马索痛下杀手。

噗又是一片人仰马翻,黑夜中自己人的铁蹄一踏而过,前方刚刚摔倒,后方的铁蹄再次踩过。

不论是摔死的、撞死的、刺死的,还是踩死的,晋军战线巨大的惯性渐渐吞噬在黑夜中泼来的箭簇下。

此时赵逊一声令下,南营结阵的数千nn手,在钩镰戟掩护下搭弓射箭,一波波弓箭如同飞过的蝗虫,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晋军刚刚冲过一道拒马枪,不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泼箭雨强势袭来,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倾泻而下,杀得晋军人仰马翻体无完肤。

与此同时,姒昌刚刚冲过中军,便见南营方向杀来一波骑兵。

此时夜黑,本以为是咸军骑兵,待到近时仔细一瞧,乃是一骑兵都统仓惶而来:

“报,报世子殿下,我军前锋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呀!”来人泣不成声,如同见了鬼一样大喊着。

“胡说!”姒昌怒斥:“咸军中军已被我军击溃,何来咸军埋伏。”

“世子殿下,咸军在南营设下埋伏,中军乃是假的,我军已经中计!”

“假的,不可能!定是咸军溃军在南营组织起抵抗,杀了你们不防。遭遇如此挫折便畏缩不前,还在此处妖言惑众。来人!”

“世子有何吩咐。”左右亲兵上前!

“将此人拿下,待本世子擒杀了咸军主将,定要将此人问罪!”

“诺!”

亲兵异口同声正要上前,此时又来rn喊不平:

“世子殿下,先锋三千人已经折损殆尽,殿下不能去呀!”

“妖言惑众,给我闪开!”姒昌催马上前,一脚将都统踹翻在地,而后振臂一呼:“众军听令,咸军统帅定在前方,给我杀!”

“诺!”

众军响应,数千人随即杀奔南营。

而与此同时,赵逊迂回东、西两的各四千人马已经赶到,由于姒昌率领主力,其他余部正在放火收缩,向姒昌靠拢,准备冲垮向着南营“逃窜”咸军。

不料此时咸军各一部已经迂回至东西两侧,同时发起攻击,已经陆续撤出晋军,人少不备,被咸军杀了措手不及。加之此前东西两营之内挖下地坑,躲藏有兵士绊马索。

咸军援兵一到,绊马索频频发威,晋军散骑不及反应,便是已经倒在冲杀路上。这一倒,便是成片成片到下,随后旋即成了咸军众矢之的。几根钩镰戟戳来,瞬间被扎的血肉模糊。

少时片刻,咸军夺回东、西两营联袂向中军冲杀,将晋军赶至中军、南营附近,并层层设下大量拒马、竹条枪、木桩刺,并以钩镰戟为机动力量严防死守,不令晋军骑兵逃出东、西两营。

与此同时,姒昌率领骑兵数千冲杀在南营路上,与此前前锋骑兵遭遇如出一辙,晋军没有倒在冲杀的路上,无一例外死在了拒马枪和绊马索,以及密如飞蝗的箭矢下。

待到最后冲过拒马枪,杀到赵逊跟前,数千钩镰戟组成的排阵躲在大车之后,透过间隙勾砍着马腿和兵士,同时身后nn齐发,逼的晋军只得向两侧扩散。

晋军溃散至南营两侧,再遇大车与拒马枪阵阻挡,死伤甚重。期间咸军游走其中,再次伏杀晋军骑兵,最后是逼得晋军狼狈后撤,与姒昌汇合于南营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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