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言此刻心情是复杂的。
在现实世界发生这种诡异场景,无疑说明……自己梦中所见的一切并非虚幻。
自己上次选择,是选错了。
但即便是错误的选择,也能获得奖励吗?
难道眼前这个讲故事的女人,就是自己能力的活体化?
不对。
她更像某种……比灵能,比梦境高级别的存在。
毕竟上次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授予自己一份能力,而后就果然开始有了反应……那么这一次……
“我选这个。”
白不言在【是】选项上点了点。
他在心里已经大致有了计划。
趁着神秘女人还未宣布游戏结束,他又抢先提出了问题:
“我能向你提问吗?”
“关于基本的……你是谁,还有这场游戏是什么?”
说出这几句话后,他便忐忑地等待对方回应。
而讲故事的女人只是反问道:
“你要消耗本次选择的奖励,用于获得游戏规则相关的问答信息吗?”
“……是的。”
听到肯定回答后,白不言松了口气。
尽管心中有点割舍不下,这神秘桌游的奖励想必肯定丰富……但为了长远考虑,情报信息是第一位的。
“你获得了三次提问机会……注意,我只会做简单回答。”
“首先,你是谁?”
白不言毫不犹豫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他没有用敬语尊称,因为仅从这女人的口气,就能看出对方绝不是在乎这些人情世故的类型人。
“我是这个故事的叙述者和观测者。”
神秘女人理所当然地答道。
“下一个问题。”
“第二问,如果我输了这场游戏……会发生什么?”
白不言低头想了想,又提出这一问。
“你会从此失去选择的权力,并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事发生。”
“……”
白不言迷茫了。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事。
她不会在忽悠我吧。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后会一直出现吗?”
如果这场桌游里充满各式各样的奖励,而全无副作用,那白不言自然是希望越多越好,来得越频繁越好。
但他总有种预感……这游戏多少也会有点什么惩罚,副作用之类的东西。
“在你遭遇重大选择时,我都会出现。”
答完最后的问题后,叙述者又敲了敲桌子。
于是,光芒暗淡。
世界隐入黑暗,一切都消弭无形。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眼前的桌子也变回了自己床前的书桌,仿佛从未改变过。
白不言发现,自己仍旧拿着电话。
“先知……?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莉莉催问道。
“……莉莉,你今年多大了。”
想来想去,白不言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开头。
“等今年过了生日就17岁了。”
“还没成年,不过也是个小大人了啊,莉莉。”
白不言轻叹一口气,语气逐渐正经。
“既然你有这样的请求,那我要你提前做一个,成年人做的决定。”
“啊?”
莉莉显然还不明白。
“我的确有办法,而且……说不定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白不言摸着下巴的胡茬,掂量着说道。
“但这类做法不仅不合法,而且是有失败概率的。不论成败,这种治疗都会带来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那会改变他整个人的人格,性情,甚至一切……”
他很耐心地向小姑娘讲述着,有关高阶的盗梦的一切。
此类涉及“洗脑”范畴的操作……也正是明衣担忧的事情。
没错。
白不言也直到此刻才明白,明衣判断得没错。
我就是这块料。
我的确从内心深处渴望着,用激进而有效的手法,改变一切。
“莉莉,成年人和小孩子不同。”
他打算提前把话说清楚。
“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是非对错的……只讲后果。如果我去处理这项问题,那你能承担起未知的后果吗?”
“我不会负责任的。”
话说到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白不言收敛笑容,也不再说那些无意义的礼貌客套话。
“像这类高风险操作,我还很不熟练……对我而言,这也是一次宝贵的实践机会。”
“因此我不仅答应你的请求,而且不收你的钱。”
“但同样,我希望这件事能成为我们两个的秘密,没有任何第五只耳朵听到……而事后可能引发的任何副作用,任何后果,都由你承担。”
“你能接受吗?莉莉。”
话已至此,白不言也不再说话。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
偶尔有咽口水和急促的呼吸声,能让人听出她的紧张和纠结。
对一个未成年早熟少女来说,这样的抉择确实有些残酷。
白不言并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莉莉的回应。
直到时间过去良久……
“我能接受,先知。”
莉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不再犹豫。
她直接想好了很多安排,几乎一口气全讲了出来。
“约个时间吧?我想后天也许有空……一般周日的时候,父亲他都会喝酒,然后醉得不省人事。”
“请您到时候来我家吧,姐姐这周也刚好不在。”
“这会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听到她的回答后,白不言也松了口气。
“没问题,如你所愿。”
他心中大致筹划了一番,到时候得找借口向学姐借用一下便携式造梦机,就说是自己探索梦境用,剩下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
只希望学姐别再用无人机跟踪自己了。
“哎,时不我待啊。”
神秘的梦中桌游,让白不言产生了一点紧迫感。
不论日渐紧张的当地环境,还是神秘女人的各种操作,都给人一种即将有大事发生的征兆感。
“说起来……圣女安吉拉那时跟我说,神选择了我。”
“那个玩桌游的神秘女人……就是所谓的神吗?”
白不言努力回想着这两次的“桌游选择”。
刚刚提出的三个问题,都是他仓促之下的保底选项……如果下次再有机会,他会试着问一些更关键的问题。
比如《我被注射的药剂有什么用》,《你和药剂有什么关系》,《怎样完全觉醒我的能力》等等……
但那个女人估计不会好好回答的。
不论如何,万事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