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庆幸,她们家这个锅好像是自动断电的。
不然现在她可能就没命了。
直接就被时女士取了项上人头祭厨房。
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大早上被提溜到院子里——
刷锅了。
刷她昨天半夜虽然自动断电,但是依旧熬黑的锅底。
时女士骂骂咧咧,时夏就地取材,耳朵里塞了两团卫生纸,企图阻隔。
不过,属实是她高估了卫生纸,也低估了时女士。
屁用没有。
时夏开始高声唱歌,很荣幸,没有一个字是在调上的,简直就是魔音贯耳。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时女士才能嫌弃地暂停,骂到一半开始转移。
屡试不爽。
不过——
时夏拐了九曲十八弯的高亢在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戛然而止了。
“不错,还知道要脸,”时女士提着水走过,无情补刀:“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你不好意思的事情了呢,继续啊,停下干嘛?多好,让大家都听听,听听你嚎得有多难听。”
时夏脚趾微动,恨不能现在就给自己刨出个地下大别墅来钻进去。
属实是还没完全清醒,怎么就忘了家里还有别人呢?
怪就怪她家民宿歇业了半年,再次开张没几天还没习惯过来。
不过——
大清早的,纪筱禾怎么从外面回来?
难道她被薅起来得还不够早吗?
开什么玩笑!再早就要比隔壁王姨家的鸡还要勤快了!
这可不兴跨物种内卷啊!
Demo跟在后面,没几秒露出脑袋来:“时小姐唱得真好听。”
说着还比了个赞。
时夏微笑:“这夸奖大可不必。”
如此发自内心,她受不起。
“猫猫别夸了,再夸你信不信她明天给你飞黄土高坡去。”
时母说道。
猫猫是时母给Demo起的名字,让她叫Demo老叫不准,直接就自创了个。
Demo一开始听着还挺别扭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叫这样一个软萌的名字,但听了几天之后,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嗯,猫猫也挺可爱的。
感觉他整个人也跟着一起可爱起来了。
“你们大早上干嘛去了?”时夏问道。
特别是Demo,还一身的汗。
反观纪筱禾,周身清爽,两个人出去的好像不是一个地方。
“晨跑啊。”Demo说道。
时夏:“???”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你昨天大晚上不是夜跑了吗?”
早晚都有,一天两次,这是多爱锻炼呀!
间隔时间这么短能成吗?
“啊,那是我的夜跑,纪先生习惯晨起,我早上是陪先生,顺便再跑一下。”
“就你那锅,”时母说道:“还是人小纪发现的,你可快好好谢谢人家,不然现在咱家厨房可能都没了,不对,可能还不止厨房。”
“妈,它自动断电。”
都一夜了,想起昨天晚上加的那一瓢水,应该早就断了电,纪筱禾早上起来顶多就是发现了这个事儿。
“咋?是你给它安装的自动断电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这用了十几年的锅还有自动断电功能?”
“啊?”时夏懵了:“不是自动断电?那是……?”
时母看着自己的这个怨种女儿,合着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她早上起来厨房的电就已经被拔了,看着烧黑的锅,时母去看了监控,是昨天半夜纪筱禾下来摸索着断的电,这才没酿成事故。
包括她这怨种女儿只加了一瓢水就屁颠屁颠走了也看得一清二楚。
时夏惊,嘴巴都闭不上了,原来……她差点就真的要被祭厨房了。
时夏看着纪筱禾,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你怎么发现的?”时夏问道。
救命归救命,纪筱禾大半夜不睡觉出来院子里干什么?
不是怀疑啊,就是好奇。
“闻到了味道。”纪筱禾淡淡说道。
时夏:“……这也能闻到?你开着窗睡觉啊?”
属实是有一点离谱了,开着窗那也隔了老一段距离呢,还不在同一个楼层,调香师的鼻子都这么变态吗?
她昨天夜里几乎没睡,都没有闻到任何异常。
“没,关着窗。”
时夏:“???”
时母也惊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鼻子:“小纪这厉害啊,隔这么老远都能闻到,果然是做调香师的,这么厉害工作肯定更棒!”
自从知道纪筱禾父母早逝之后,时母对这个孩子就更加爱怜了,话里话外都透着各种赞赏。
两个人这么惊讶,Demo却已经习惯了,非常淡定地对着两人说道:“这都不算什么,纪先生的鼻子可厉害了,西兰花里有条虫先生都能闻出来。”
一开始Demo也惊讶,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但是后来久而久之,他发现,不是他没见过世面,是他面前的世面太大了!而比他还要惊讶的人,那简直是数不胜数。
“这么厉害?我眼睛看有时候都看不出来。”时母夸道。
“虽然但是,”时夏犹豫,看着盲夸的时女士以及Demo:“我就算是不看不闻,我也知道西兰花里肯定有虫。”
这难道不是常识?
就连她这个不做饭的人都知道。
“你是自动etc吗?”时母无语:“我给你根杠杆,你都能去撬地球了。”
时夏摊手,她说的是实话。
“不是说那种小虫卵啦,是大青虫,也不是非得西兰花,我就是这么一个比喻!”Demo解释道:“先生的鼻子就是他的眼睛,甚至于比我们的眼睛都要厉害,可以透过墙透过门去‘看’到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是独属于先生的视觉感官。”
“所以,”时夏看着纪筱禾:“你昨天晚上是在房间就闻到了糊锅的味道,然后摸索下来的?电是你断的?”
纪筱禾点头,时夏感觉她的世界都要魔幻了。
这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
纪筱禾莫不是下凡来历劫的吧!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天赋,时夏不自觉动了动鼻子,长得都差不多,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别人的又好看又厉害,她的就是个摆设,论起鼻形来,还没有纪筱禾优越,过分了!
鼻子这么挺做什么!可以在上面玩滑滑梯吗?
“你现在知道人小纪干了啥大事了吧?”
时母都后怕,要没小纪,睡梦之中她们家得着火!
结果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睡得醉生梦死,她能不气?
“昨天早上没喝到大骨汤,就这么急?昨天酒席还没把你给管饱啊!”
时母自然以为时夏是馋虫上瘾。
时夏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想给自己喝的……”
“你嘟囔啥呢?大声点!”
“没啥。”
纪筱禾就在这里呢,时夏当然不会说她是想给纪筱禾再喝一碗。
她疯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正常,专门开车找了半天玉米烙就罢了,回来还给人熬汤?
果然大晚上容易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