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秋从床榻上睁开双眼,眉宇中闪过阴冷。
原主的遭遇让他感觉到愤怒,所以他对斧头帮,并没有什么好感。
韩香柔已是有妇之夫,竟然还敢如此正大光明来提亲,简直蛮横到不要脸。
穿戴完毕,推开木门。
“他们人在哪!?”冷漠的声音从他喉咙中响起。
家丁神色紧张,颤颤巍巍的说道:“在前堂!他们来了五六十人,把府邸都围了!”
何行秋顺势将墙壁上长剑拎起,没有理会,朝着前堂走去。
而他走到堂外,双眼便轻轻眯起。
斧头帮十几个帮众,大刀阔斧,横眉竖目般守在门口。
连一些路过的家丁女眷,都会被他们怒斥离开,不准任何人经过前堂,霸道至极。
“站住!我们家少帮主和韩家主有要事商谈,闲杂人等都给老子滚开!”
“若是耽误了少帮主正事,我拿你试问!”
何行秋还并未靠前,便有一人抬起长刀指向他,语气生硬霸道。
他此刻心里一阵冷笑。
“韩家主!?”
“你们怕是来错了地方,这里姓何。”
那人眼神顿时一寒,长刀挥舞,开口怒斥:“你是哪来的草包!?敢在这嚣张!”
何行秋眼神一眯,拇指顶起剑格。
但就在这时,堂内却传来一道冷漠且阴阳怪气的声音。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在这韩家,谁敢说出这么嚣张的话来。”
随着里面的人开口,这个帮众才啐了一口,撇着嘴收起长刀。
但却最后,也不忘讥讽一下何行秋。
“小子,里面可是少帮主刘歧,你若当着他的面还敢说大话。”
“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狞笑在那人脸上浮现,何行秋倘若未见,迈步走进前堂。
前堂内只坐着一人。
他坐在首位,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袭白衣,身材魁梧,发髻挽于头顶。
样貌虽不惊艳,但还算干净,只是左脸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痦子,却给人一种猥琐模样。
一柄偌大巨斧杵在一旁,上面还沾染着血渍。
这人便是斧头帮少帮主,刘歧。
在他身侧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一柄巨斧背在身后。
何行秋看到这黑袍男人后,眉头轻蹙。
这人有点实力!
而此刻的刘歧,在看到何行秋的刹那,眉头瞬间一皱!
“何行秋!?你没死!?”
何行秋冷笑一声:“差一点。”
刘歧听完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何行秋,随后仰起头,用鼻孔看向何行秋。
“死不死都没关系,我此来韩家,是和你那婆娘提亲。”
“你赶紧让韩不仁过来,让本少爷等久了,别怪我把怒火撒在你们韩家!”
他尽显高傲,从他入座首位便能看出,这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不过虽然我抢了你婆娘,但这也是给你面子,毕竟她已经不是新货了,能有我这样的人娶她,是你祖宗八辈修来的福分。”
“到时闹洞房的时候,我可是希望你能在场,好好观摩一下,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我可听说你们完婚之后,可还没入过洞房,哈哈!”
肆无忌惮的狂笑,肆无忌惮的挑衅。
但刘歧,有这个资本。
如今乱世当下,内忧外患,朝廷无所作为,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各个地域城池,滋生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
其中不乏江湖侠士,救济百姓。
但更多的却是欺行霸市者,他们奸淫掳掠,强取豪夺无恶不作。
令本就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更是叫苦不堪。
而这斧头帮更是整条安春街的街霸,无恶不作,人见人怕。
尤其刘歧,仗着背后斧头帮,做事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
所以在这条街,没人敢对他如何,就算是韩不仁,也不行。
“那还真是不巧,韩不仁一家昨晚喝水的时候,呛死了。”
“现在应该已经葬到了后山。”
何行秋语气不卑不亢,甚至一点惧意都没有,也是这一点,让刘歧很不爽。
谁见到他,不得吓的五脏六五乱颤!?
这一个书呆子,见到自己竟然不怕!
那怎么行!?
刘歧高昂的头颅也微微下低,眼中闪过凌厉之色:“何行秋,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我让你去找韩不仁,读书读的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在他看来,何行秋之所以这样说,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抢了娘子。
所以才来用这样的说辞阻止。
何行秋冷笑一声:“我说了,他们喝水呛死了。”
而就在他又重复了一下理由之后,堂外一帮众提着斧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他神色有些慌张,眉头紧皱,直接跑到刘歧身旁,趴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
而刘歧的神色,从最开始的冷漠,表情慢慢凝固起来,直至最后,眉头微皱,眼中闪烁不解。
他将目光放到何行秋身上,阴冷的问道:“你杀了韩不仁三口!?”
何行秋表情没有变化,再度重复了之前的话:“我是一个读书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他们是喝水呛死的。”
“你,听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话,何行秋着重加了重音,有种不耐烦的意思。
刘歧凝固的表情松缓,微微眯起双眼:“呵呵,何行秋,我之前倒是小看了你。”
刚刚帮众告诉他,从韩家家丁口中得知,韩家三口的确都已经死了。
而且理由……
依旧是喝水呛死。
但刘歧能够成为少帮主,自然不是傻子。
喝水呛死的说辞,糊弄糊弄傻子还行。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何行秋杀了韩不仁一家三口。
韩不仁只是一介商贾,不懂武功,手下打手也不过懂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所以被杀,还是能被理解。
刘歧的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的我再娶那个婆娘。”
说着,他伸出猩红的舌头,阴恻恻的继续说道:“何行秋,他们死不死和我没关系。”
“我娶那个婆娘,也不过是冲着韩家家财而来罢了。”
“所以,你把韩家的家财交出来,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要知道,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的表情无比阴冷,带着狞笑,话语中充满威胁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