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弦洺宇按过白小若的双肩,把她板正过来面对着他。
她有什么情绪,对他有什么不满,尽管发泄出来。
她就是要砸东西,要把这个房子拆了,只要她高兴,都随她的意。
可是弦洺宇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对自己这副冰冷的态度。
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仇人,一次次挑战他对她忍耐的限度。
她到底想干什么?
白小若还是不说话。
她明亮的眸子就这样定定看着弦洺宇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到最后,眼底流露着悲伤,眼眶一点点地湿润了。
“如果我说我累了,厌倦了当你听话的小妻子,你会放我走吗?”
弦洺宇怔了下。
双手轻轻放开了白小若的肩膀。
她说什么?
放她走?
怎么可能?
这要他怎么舍得?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想要为她做出改变,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曾经那个骄傲的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俯首帖耳地悉心。
就连曾经和苏雨珞在一起,除了金钱和包容她的任性以外,他都从未如此小心翼翼过。
怕她受人欺负,怕她受委屈,怕她哪疼哪不舒服,怕她闷闷不乐不开心,怕她不敢一个人独处,怕她会惶恐无助,即使工作再辛苦再累,常常连觉都睡不好,饭也没得吃上,出差满世界的跑,他也要连夜赶回她身边。
而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彼此互道了心意,他越发离不开她。
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共同的宝宝。
这些,还远远不够吗?
他做了那么多,还无法打动她吗?
她怎么还能如此轻易的说出这种话来?
至始至终,她考虑的只是她自己,她有为他考虑过吗?
“绝不可能!”
放她走?做梦吧!
除非他死了不,就算是死,她也要是他弦洺宇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
白小若轻笑了两声,“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又一次甩开了弦洺宇的手,转身,往房间外走。
在下楼梯的时候,每走一步,都仿佛心如刀割般的疼。
明明狠话是她先说出来的,明明是她要先和他疏远的,她凭什么感到难过?
为什么彼此间一定要相互折磨?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那么痛苦,要付出那么多?
明明他还在和苏雨珞藕断丝连,明明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暧昧,可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他却依旧能像个没事人那样对自己体贴入微?
到底是她看错了他,还是,她根本从来没搞明白,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今晚的晚餐,是他们一起吃过的这么多次晚餐以来,最安静的一次。
彼此各吃各的,谁都不说话。
弦洺宇不再给白小若夹菜,好声哄她。
她也完全当他不存在,吃完饭就独自扶着腰上楼去了。
弦洺宇吃完了饭也上楼了,只不过白小若进的是卧室,弦洺宇进的是书房。
看到他们两还这般僵持,毕叔和秦婶也实在为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堪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和老夫人下个月就要回来了,他们两现在还闹得这么僵,可怎么是好啊。
两边都是即将要爆发的n,谁也不好劝谁。
只能是他们两自己慢慢撮合,慢慢好起来了。
晚上11点。
弦洺宇回卧室睡觉。
当他打开门,却发现白小若人并不在房间里。
浴室也没有人。
这么晚了,她又跑哪去了?
他下到楼下,去敲了秦婶房间的门。
“什么事啊少爷?”秦婶显然已经睡下了,突然被他的敲门声给吵醒,不得已才开门走出来。
“白小若呢?她人怎么不在房间里?”
以为她又偷跑出去了,想必一定会经过楼下,弦洺宇便想先从秦婶这里问起。
“这”秦婶有点为难,“少爷,少奶奶她说,从今晚开始,她要跟您分房睡,以后,主卧就留给您自个儿了,她到客房睡。两个小时前,刚让我帮她把客房收拾出来了。”
“什么?”
分房睡?
经过他同意了吗她就这样擅作主张。
行,行!
她喜欢睡客房是吧,那就成全她睡个够!
他就不信了,没她在他还睡不着了。
从今往后,她爱睡哪里睡哪里,就是睡地板上他也不会管她。
白小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跟我犟到什么时候!
从那天晚上起,弦洺宇还真的是彻底对白小若放松管理了。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要去哪,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就是想让毕叔开车带她出去,弦洺宇也绝不过问半句。
只要她没有打包行李的举动,只要她的身份证还在他手里,随便她爱去哪里潇洒,他连查她的定位都没兴趣。
两个人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连一个对视都不再有。
弦洺宇还是会按时下班回家,一吃完饭就进书房,把自己关到了半夜,强迫自己不停看文件,不停工作,让自己忙一点再忙一点,不再分心去想她。
白小若在家里的小日子也过得很丰富。
一起床她就下楼吃早餐,接着又去院子给花花草草的浇水,拿着园林剪修剪绿植,还要自己做小点心,做自己爱吃的菜,每次秦婶看见了都拦着不让她干,白小若偏不,她就是要做。
“少奶奶,快拿下来快拿下来,孕妇可不能碰这个东西!这剪子这么尖,多危险啊。”这天,秦婶又一次抓到了白小若要拿剪刀出去。
赶紧抢了下来。
“没事的,我不会伤到自己的,你快把剪刀还给我。”
“不行!少奶奶,我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这个”
“秦婶。”
“欸,少爷。”
弦洺宇正准备出门去公司,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了白小若和秦婶正在争一把园林剪。
“把剪刀给她。”
“啊?这,这可使不得啊。”
“我说给她。”他的语气有些加重。
“这是,少爷。”
秦婶虽然不想把剪刀给白小若,可又不得不听命于弦洺宇,把园林剪还给了白小若。
当弦洺宇经过白小若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迈脚出了院子上车离开。
白小若也当什么都没看见,挥舞着手里的园林剪继续修剪面前的绿植。
其实她哪里会修剪什么,无非都是瞎剪的。
好好的绿植,全被她剪得乱七糟的。
嫩绿的叶子和枝丫,满地都是。
每次白小若把这些绿植都剪得光秃了,弦洺宇又会命人运来多几株来,让她天天剪个够,剪到她累了腻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