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明天上学你去吗?”
苏子裘敛起难过的表情,刚要顺手关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便扶着门框,笑眯眯地探出一颗头来,冲着里面大喊:“你要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刚好可以拿你自杀这事儿骗骗苏启铭!”
“滚,不去,你他妈才自杀!”鹤九泽一句话回答了三个问题,态度相当恶劣。
“切,都绝食一个礼拜了,还说不是自杀,谁信啊!”
苏子裘撇撇嘴,低头嘟嘟囔囔地顶了一句,却碍于鹤九泽的暴躁脾气,不敢当面挤兑他,将房门关得哐哐响。
嘭地一声,宽敞的房间再次归于寂静,此后一夜,床上那团被子再也没动过。
……
第二天,上学时间,城南。
“颜小希,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知道自己回家了,昨天晚上兴奋的一夜没睡吧?”颜简白叼着烟,一边将早餐端上桌,一边斜着白眼看了颜希一眼。
他那懒散颓废的表情好像在说:“想我就直说,这孩子,就是嘴硬。”
颜希神情萎靡地抬了一下眼,双手撑着下巴,声音有气无力:“喂,老头,我说我就是花滑公主颜希你信吗?我死了,又活在你女儿身上,别看了,你的宝贝女儿早死了,现在她身体里的魂魄是我,我叫颜希。”
“颜小希,你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个什么劲呢?真当自己大小姐了?赶紧滚过来帮忙!”
颜希长篇大论说了那么多,颜简白好像没听见似的,对待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差劲。
看吧,一点用都没有!
颜希胸口憋闷,推开椅子站起来,身体绵软,整个人都快要化了似的,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来了。”
昨天晚上她刚发觉异常,就拿杨晓烟做了一晚上实验,撑着强烈的困意,拉着杨晓烟说了一晚上“我就是颜希,我就是你们的偶像颜希,我他妈真的是运动员颜希,草你姥姥我真的就是颜希……”
总之吧,只要话里带了她的名字,或当她试图解释自己身份的时候,听见这些话的人就好像电脑突然当机了一样,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打个比方,比如她说了一句“我想你”,输入到这些人脑子里的就是类似这种“@%#&”的天书。
难怪每次她说话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就跟突然放空了似的;难怪昨天跟苏子裘打电话,那小子竟然敢挂她电话;难怪她亲小泽的时候,他不是高兴到跳脚,而是气的昏过去……
所有重生后的别扭,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准确的解释。
颜希却闷得只想大骂三字经。
其实,以前她真的很少有情绪激烈的时候,不是不想,而是师父不允许。
师父跟颜家,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花滑形象大使。
他们不需要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骂人的颜希。
所以,从四岁开始,颜希为了让师父开心,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直到死去。
也许,成为颜希希真的就是老天给她的一次重来的机会吧?
好啊,既然这样,那就顺应命运吧。
也只能顺应命运,不是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再死一次吗?
颜希不想死,她想活下去,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