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谷县百姓受尽了西门庆的欺压,如今曹操归来,还做成了一件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事,此刻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哗啦啦跪了一片。
“武大人,我等请愿严惩西门庆!他无恶不作,欺压良善,为祸乡里,淫邪成性,此贼不除,阳谷难安。”
“是啊,武大人,这个西门庆趁你不在,逼迫你娘子,他的罪恶行径我们可是都看见了,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西门庆,你抢我田宅,杀我妻儿,善恶到头终有报,现在我要你血债血偿!”
赵杰眼见群情激奋,已经丝毫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扬的姿态,忙不迭的与西门庆拉开了距离。
为避免自己被牵连,赵杰慢慢的退出了人群,留西门庆一人面对千夫所指。
西门庆此时惹了众怒,而自己的靠山赵杰也选择了明哲保身,知道这一劫不好过。
西门庆本就机灵,瞅准了机会,如过街老鼠一般逃出了人群。
“滚吧,搅屎棍子!”
“腌臜泼才,从今以后你就夹着尾巴做人吧。”
“无耻之徒!你干爹也救不了你了!”
曹操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知道乡亲们敢这么对西门庆说话跟自己手中的权力有很大关系。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曹操微眯着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西门庆狼狈的背影,他知道西门庆的丧钟才刚刚敲响……
众人跪下之后,曹操猛然看见何飞,急忙将他请了过来:“何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阵子了,恭喜啊,武大人,现在论品阶的话你比我还高半阶。”何飞表情有点不自然,显然他一时也接受不了武大郎火箭般的升官速度。
曹操看着何飞,若有所思,他很想知道何飞收到王黼连升八阶的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这也说明了赵佶治下的北宋官场是多么随意,多么腐败。
那隐相梁师成卖官鬻爵,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曹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就是想为保护阳谷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
何飞也反应过来,刚才他的表现十分不礼貌:“嗯,今后我们同心协力,共同保护阳谷县。”
“大人,请。”曹操说完,将何飞请进了狮子楼。
饭桌上,曹操对何飞详细讲述了东京一行惊心动魄的经历,何飞听完赞叹不已,直呼经过这么多艰难险阻换来一个兵马都监也不为过。
说道最后,曹操呜呜的哭了出来:“大人,我们在范县遭到贼寇袭击,只有我和王猛拼死逃脱。”
“可怜我的好兄弟们,明明都已经到了家门口,我却没能将他们带回来,我有罪啊,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妻儿老小?”
曹操越说越伤心,眼睛时不时的瞄着何飞的反应。
看着曹操声泪俱下的样子,何飞劝解道:“贼寇猖獗,你能平安回来就够了。”
曹操突然站起身来,义愤填膺的发誓:“我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与贼寇势不两立。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捣毁他们的老巢!”
何飞不疑有他,安慰道:“好在朝廷已经同意我们组建团练,我们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今后阳谷县也会在财政上大力支持团练,只要我们能够抵御贼寇,保卫阳谷。”
曹操平复下心情,看着何飞坚定的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募兵、练兵,确保阳谷县的安全。”
何飞到底是县令,考虑事情比较周全,安排道:“那我就放心了,至于死去的兄弟,给他们发一笔抚恤金,安抚一下他们的家人吧。”
曹操:“当然,我已经在安排这件事了。”
“明日我先拨两千贯给你,团练的事要尽快了,范县离阳谷这么近,都已经有贼寇活动的痕迹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威胁到本县了。”想到贼寇,何飞担心的说道。
曹操面有难色:“谢大人支持。不过两千贯只怕不够……”
“阳谷县财政不宽裕,这已经是极限了,我再想办法,请求东平府支持吧。”
曹操听到何飞的回答,痛快的说道:“好,有大人鼎力相助,阳谷团练定可成功组建!”
“来,共饮此杯,庆贺阳谷团练成功组建。干!”
“干!”
曹操端起酒杯,与何飞一起一饮而尽,只有还有一事他十分在意,便借着酒劲问道:“大哥,不知日间你说的惊喜是指?”
何飞懊恼的一拍脑门:“看看我这个记性。”
只见何飞摸出一把钥匙,说道:“弟弟为我阳谷百姓出生入死,何某无以为报。因此购置了一处宅院送与你,还望武大人不要推辞。”
“大哥,你这是?”
“我知道你此前在紫石街租了一处房子,目前已经不适合你居住了。因此我用三百贯买了这处宅院,就是为了赠予你。”
曹操推辞道:“这么贵重的惊喜我可不能收。”
“武兄弟,见外了不是?以后你我还是兄弟相称。”
曹操见何飞坚持,也就不再推辞。
其实曹操明白,何飞并没有吃亏,要知道他走之前,可是送给了何飞一千八百贯铜钱,而这处宅院,不过是何飞投桃报李罢了。
而且关键现在曹操也的确需要一处宅子,总不能一直住在何飞家里吧?
曹操此时观察着何飞,觉得他为人正直,知恩图报,而且爱民如子,倒也是个好官,更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却说西门庆回到家中,恐慌不已,如今他在阳谷最大的倚仗赵杰是指望不上了,明显曹操现在比赵杰风头更盛。
西门庆只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给蔡京写信了,为什么曹武大郎还是顺利的办成了这件事?
西门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西门庆考虑到,干爹蔡京虽然是丞相,但是他远在开封,难解近渴。
而且蔡京似乎力有不逮,否则不可能让武大郎拿到朝廷许可。
阳谷县令何飞明显是和武大郎穿一条裤子的,而那个所谓的都钦辖赵杰昏难堪大用,嘴上说的再好,关键时刻也只会逃脱,明显是指望不上了。
西门庆苦苦思索良策,想了一夜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办法,因为他发现所有的路都已经被他自己堵死了。
等待他的,似乎只有一条路。
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