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所烹制的早餐，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婉拒了杰西卡的挽留，带上了酬劳、苏珊兴高采烈的打算搭灰狗巴士回去。

听杰西卡说车站距此徒步需要一个多小时，余生也就把目光投向了三楼拉着窗帘的那间客房。“那俩还没醒呢？”

“是啊，萨莉娜醉的不省人事、希利尔也被累得够呛，要不你再去探视一下？”

杰西卡貌似只是在陈述、在表示关切，但实际上却是在发出死亡之问吗？

余生懒得区分这其中的差别，既然杰西卡都不在乎、何况本地人一般连大门都不上锁，自然也就催着丹尼尔赶紧开车，省的凯西进了教室、逮不着人……

黄色车身加黑色大块的条纹，两侧喷有‘校巴’字样的校车停在了校门口，矮壮的司机例行公事般的护送着所有学生进入了校园、这才上了车收起了‘停止’的指示牌，因为车速问题而被训斥了一路的丹尼尔赶忙放下了手刹，见余生的目光不善也就咬着牙把车停在了教学楼的门口，刚巧把准备进去上课的凯西给截了下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凯西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现场围观者之一，听完了余生的要求、也就显得有些为难了。“我的技术一般般，手工精修的话非常的耗时间……”

“那就先出一套程式处理版的，手工精修的可以慢慢来，”余生转向了艾薇妮亚。“你觉得如何？”

穿着的是前一天的那套衣服，精致的绑带细高跟也就让艾薇妮亚即便是站在台阶之下、依然有着鹤立鸡群般的高度，无视了那些好奇的视线、艾薇妮亚摇了摇头说。“我完全没有概念。”

“简单，跟我来！”

训导主任所特批的活动室、已经变成了写真摄像项目的展示室，萨莉娜和杰西卡的等身海报张扬而吸睛，按照年级、打乱了性别所发布的各种背景的个人写真，让样貌普通的男生女生拥有了堪比大明星般的境遇，以搞怪为主题的部分、则让余生意识到一个问题，难怪西方意外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单单是以眼前这帮小屁孩们的作死能力而言，想要理解显然是并不困难的……

站在强行掰开的非洲雄狮血盆大口之下、把脑袋给塞了进去的大男孩写真面前，艾薇妮亚虽然知道这样的照片是假的、但还是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这也是被精修出来的吗？”

“是啊，”虽然凯西不太愿意去看那张让她总是会做噩梦的写真，但此时还是强忍着不适说。“这张就是通过手工精修的，要不是看在钞票给的足够多的面子上，希利尔那天差点就打算把提要求的这小子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顺着凯西手指的方向，艾薇妮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犹如是灭世界末日般的背景，猩红的太阳、暗色调的焦土废墟之上，大半个身子被圣甲虫所淹没的小男孩面带欣喜的笑容，匍匐在地的则全都是些翅膀被折断的天使……

余生很久都没来过这里了，知道活动室变成了展示室、但却并不清楚具体的布置，看清楚了以后也就不禁一怔。“这种风格的怎么能被用来展示呢？”

凯西不解。“这有什么呢？还有把总统按倒在地狠揍的呢……”

“撤下来！赶紧的，”余生其实都懒得解释，打发丹尼尔去干活、见在场的似乎都不以为意可就板起了脸。“个性写真没问题、但公开展示那就要惹出大事来的，想要把这门生意长久的经营下去，那就展示出来的就必须、也只能是美照，私人订制可以接、也可以做，但不能违背最基本的社会公德、更不能违背基本伦理，否则蹲苦窑是早晚的事儿，被判罚倾家荡产更是指日可待，祸起萧墙的道理，可明白？”

凯西摇头。“不明白……”

杰西卡也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没这么严重吧？这里可是阿美利加，每个人都拥有着自由……”

“自由不能凌驾于绝大多数人的自由之上，更不能以个人自由为名侵犯绝大多数人的自由，生意就是生意，做生意是不能超出某些尺度的，否则早晚是要出大事儿的。”

“ok，”凯西不打算坚持，耸了耸肩。“你是boss你说了算。”

见杰西卡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余生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处于失控前的萌芽状态，也就冲着凯西正色说。“那你就去通知所有外拓的团队负责人，无论今天手头上有什么急事儿，放学之前都要来我这儿聊聊……”

“今天是周二啊，外拓团队基本上都很忙的，有些还要赶很远的路……”

“你就告诉他们，有时间还不愿意过来的、一律撤销外拓资格！”

见余生说的严肃，凯西也就紧张了起来。“明白了，我会通知到的……”

重新审视着活动室里的每一张写真，暗黑风格的本就不多、有些也只不过是搞怪而已，因此最终被撤下来的也只有三张，搁在总计六七百张精修过的个人写真之中，根本就不起眼，杰西卡忍不住凑过来小声的提醒道。“你把凯西给吓坏了……”

“吓坏了是好事儿，省得以后被戴着头套、反铐着双手扔进审讯室要强的多！”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写真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啊，你的理解是你的理解，公众的理解是公众的理解，更何况一旦被盯上了、一张不合适的写真不但能毁了这门生意，还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冒险，千万别去试探边界在哪儿，不值得的。”

“好吧，不过我保留意见。”

杰西卡鼓起了脸，余生忍不住想要去捏、结果却被对方笑着给避开了，见艾薇妮亚双手抱在胸前审视着以各大时尚杂志为背景的那些精修写真，正准备走过去、凯西却跑过来询问，打算让那个团队负责给艾薇妮亚拍摄？

“摄影技术哪个最强？”

“希利尔。”

余生诧异。“她又不是摄影社的……”

“不是归不是，但摄影技术真的是希利尔最强，”凯西有些开心，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校内最强，这一点真的是没有疑问的。”

“行吧，一般般的就让她负责，等租到了摄影棚级的专业数码相机、我再考虑是否需要聘请更专业的摄影师……”

“那要是不一般般的拍摄呢？”

“全球顶级的摄影师。必须的。”

凯西被惊着了。“全球顶级的？你想邀请哪位大师级的摄影师来拍？”

“让卢普、吕西安、阿诺德、欧文之类的……”

余生能想起来名字并不多，但活动室里的空气却突然变得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