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来恩警署,大厅中央的柜台窗口处,一张手绘的肖像画从那孔洞递了进去。
守窗口的是一名小胡子文员,他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画像,然后又瞧见了亨利别在胸口的十星徽章。
“请问……”
“雷克顿歼察局调查员,找你们配合。”
“好吧!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认识画像上的人吗?”
那名男警察仔细翻看,摇了摇头,满脸的狐疑。
他告诉亨利与等待的维克托,自己也是刚来上任,并没有见过画像中的人。
手绘的图纸被抵还了回来,维克托除了失望外,情绪中还有对奇诺的不满。
这时,柜台后的房间里走进来一名年龄稍大的警察,他刚进门就瞧见亨利把手绘画像给抽了回去,下意识的就说着:“是通缉犯的照片吗?等等……这不是欧文么?”
维克托立即句下身子,凑到窗口前看向对方。
“您认识这个人?”
老警察端着一杯热咖啡,走到口子处,从亨利手里拿过画像,再度打量了番。
“嗯……画的真像,谁画的?”
“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维克托再度询问。
老警察点头确认道:“这个人叫欧文·杰克逊,不久前刚离职。”
得到回复,维克托与亨利对视一眼。
“那么他曾在警署工作?”
“是的,你们找他做什么?哦!是歼察局的人,莫非他犯了什么事儿?”
“我们想找他问点话,你知道他在哪吗?”亨利双手撑着柜台的前沿,像是质问对方一般,让那名老警察很不自在。
“我说,虽然你是歼察局的探员,但我也没义务……”
对方还没说完,维克托就递了一张白纸进去,那下边夹着一张钞票。
老警察摸到后,不动声色的咳了声,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详细的地址。
……
“拿到了。”
走出警署大门,三人望着老警察提供的位置,就在丹德来恩市内,离这里就隔着两处街道。
“我们过去找他吧!”
亨利走去牵马,但这时有三名巡逻的警察从街道另一头回来警署交班,正好碰见了维克托三人。
有人认出了亨利的徽章,把他叫住了。
“是歼察局的调查员吗?”
亨利扭头看向对方,眼中尽显错愣。
“你们的总监察先生在那栋楼里,就在那边,看到了吗?”警察指着身后的某三层大房子,“他嘱咐我们,如果遇见了调查员,就通知他们过去开会。”
亨利自从接到调查火车劫持桉的命令后,乔什就没有专门给他下达过其他指示。这次为什么要召集所有探员开会,他表示不解。
桑神父扶着树枝拐杖,咳嗽了几下。
“奥古斯塔逃跑了,乔什需要一个新的计划……咳咳,而且我猜,没能救回那个小孩,让他的压力很大。”
桑神父说的有道理,极大可能托马斯也在那边,并且已经开始给歼察局施压了,难怪交割日那天没有派人来通知维克托交钱。
现在他们要去拜访的那名前警官,与托马斯应该存在某些关联。
对方就住在丹德来恩,亨利穿着这身制服去找他,很可能会引起某些势力的警惕,甚至打草惊蛇。
想到这些,亨利不免瞻前顾后,而这样子被维克托看在眼里。
最终他们商讨了一下,决定让亨利自己去乔什那边开会,剩下的就交给维克托与桑神父办就行了。
短暂的分开行动,维克托与桑神父照着老警察提供的地址,走进一处围合的内庭,找到了明确的门牌号位置。
“敲门前先准备一下,对方有枪就麻烦了。”
维克托拔出腰部枪套中的家伙,他来丹德来恩前找唐尼借的。
“你料定了对方会反抗?”桑神父拄着拐杖站在维克托身后。
维克托闭口微微点头。
对方离职的时机太巧,正好是在他偷走死者遗物后,其目的非常明显。
而且,他为什么要偷走死者的遗物?
作为一名警察,会觊觎某件死者遗物而辞掉工作吗?
真这样,他应该在辞掉工作后马上离开丹德来恩才对。
还住在城里干嘛?
再以这样的线索推测下来,他极大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最可能是帮康沃尔能源公司掩盖。
如此一来,对方和托马斯就是勾结在一起的,当他发现维克托识破自己的伎俩时,极大概率会反抗。
所以维克托要准备枪,至少要在对方尚无防备时将其制伏。
“要动手的话,就……咳咳咳……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桑神父捂着嘴说着话,可话音刚落,面前的房门竟然卡察一声打开了!
紧接着,某个穿白色背心和大裤衩的男人,捂着自己的鼻子努力憋着气,用肩膀撞开门挪了出来。他那左手还提着一桶不明物,满当当的,里面像是粘稠的液体混合。
男人非常的小心,生怕洒出来一点。
当那东西的气味弥散开来时,维克托与桑神父都闻到了股排泄物的刺激味。
这太巧了,男人正好出门倒尿壶!
维克托赶紧抬起枪口,而那男人也看到了维克托与桑神父,顿时双目与维克托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他反应过来,抬起桶就想往面前的二人身上泼。
然而刹那间,男人忽然惨叫了一声,他手中的尿桶一个不稳翻了回去,里面的浑浊物全洒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诡异的是,他竟忽略了自己身上的恶心臭味,捂着双眼不停的嚎叫,伸手无力的摸向前方,就跟突然失了明一样。
维克托愣在原地,他扭头看向光头老神父。
老神父一边咳嗽,一边用怜悯的目光瞧着那个男人,然后很自然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真臭……这家伙的肠胃肯定不好……咳咳。”
……
十分钟后,对方那凌乱的家中,维克托将外套和手套直接扔掉,无比嫌弃的打着干呕。
而那个男人,已经被缚住了手脚,绑在了客厅中间的椅子上。
做这些事情的当然是维克托,桑神父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一定不会碰那浑身都被尿液侵染的男人。
“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是谁!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维克托干呕完毕,抬头望向桑神父。
桑神父咳嗽两下,解释道:“我取走了他眼前的光,他自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来是老头子的无形之术,维克托也没再深究,他捏捏喉咙缓了缓,开口问道:“欧文·杰克逊,把你从警署里拿走的东西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