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五皇子被皇上派人送回了雁公子府上。”
离鸾话落,云翎腾地自椅子里站起,翻找出一身夜行衣换上。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离鸾跟在云翎身后拦也不是,不拦更不是。
“本宫要去找老四老五……”云翎边说边扎紧绑带,青巾蒙面就要翻窗出去。
离鸾吓得抱紧云翎苦求。
“娘娘恕罪,奴婢万万不能看着娘娘自毁前程呀……
白日里才被皇上撞见娘娘御花园中私会雁公子,入夜娘娘便偷溜出宫去雁府,若被人发现,便是浑身是嘴也讲不清了,求娘娘三思!”
云翎不问问那俩个小崽子为何如此对她,她怕是就要憋死。
“本宫去去就回,凭本宫的本事不会被人发现,好离鸾,放手!”
离鸾死活不放,俩个人僵持在了一处。
骤然头顶有细微声响,随即一道玄色身影轻飘飘落在云翎身侧。
云翎身负武功,头顶有异样时已然发觉,凝神借着烛火看去,来人扯下遮面青巾……
“雁大哥?”
雁无书居然毫发无伤?云翎不可置信地怔愣片刻,旋即笑着捶了雁无书一拳,被雁无书十分厌弃地白了一眼。
“身为一国之母怎地还不知收敛,动手动脚的,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虽然被训,云翎却止不住地笑,“雁大哥为何来此?”
“还不是某人见雁某被押走担心的都要哭了,害得雁某只得半夜里做这偷偷摸摸之事。”
雁无书说着将离鸾扶起来道,“难得你忠心护主,可惜跟错了主子,就知道胡作非为。”
离鸾急得满头汗,见到雁无书如同见了救星,也想不起客套了,直言道。
“雁公子好歹劝劝我们娘娘吧,什么时候见四皇子五皇子都行,别这功夫惹皇上不快。”
雁无书呵呵两声,“本公子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惹皇上不快……”
离鸾绝望了,看看誓要出宫的云翎,再瞧瞧一脸助纣为虐的雁无书,愁得跌坐在地上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
“放心……”雁无书拍了拍离鸾的头道,“本公子保证必定平平安安送你们娘娘回来。”
离鸾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抬头间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云翎和雁无书踪影皆无。
雁无书带着云翎腾身上了屋顶……
朦胧月色似真似幻,云翎于高处望见仅留有几盏孤灯的未央宫主殿,心疼得几近麻木。
本就是丢她入冷宫自生自灭的无情人,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黯然收回视线,云翎与雁无书并肩几个纵跃消失在夜幕下。
皇宫内外戒备森严,云翎武功虽高但穿房越脊的本事到底差了些,不可避免地被守卫发现……
随着骤然响起的呼喝声,云翎所在周围窜出数道黑影,眨眼间四散奔逃,须臾把追兵悉数引走。
雁无书不疾不徐,托着云翎的手臂在帝都万户的房顶穿梭,到了雁府屋顶示意云翎安静,轻轻掀开瓦片,云翎凑近朝下看去……
屋子里地龙烧得正旺,热气扑面,程德和程桥仅着亵衣面对面趴在屋地中央的酸枝木雕八仙过海圆木桌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哥,你说师父是不是再不会管我们了?”
自从二人被送回雁府,雁无书始终没露面,程桥不想承认他很惦记被父皇下令责打二十大板的雁无书,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同程德嘀咕。
“那还不好,咱们不就盼着他不管咱们嘛,明日他再不理咱们,咱们就离开这里,到时候云游四海,做个锄强扶弱的大侠,多逍遥。”
程德嘴硬,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唉声,莫名有些想念下手不留情敢揍皇子的师父了。
程桥没搭话,半晌朝窗外望了眼,“那野猫今日不来了?”
“谁知道呢……”程德恨恨道,“待我逮到它,定要找到那个家伙。”
云翎听到这里不解地转头望向一旁雁无书,雁无书摇头低声道。
“我已审问过二位皇子的贴身侍卫,没有问题。
雁府虽不是皇宫,但守卫绝不松懈,有人潜进来不可能没人发现,信鸽暗箭这些更不可能,所以二位皇子提到的夜猫颇有嫌疑。”
谁也不会去提防一只到处找吃食的野猫,但训练野猫极有挑战性,除非有人提前驯化,云翎想到这里脊背发寒,她的孩子竟不知被人算计了多久,或者一出生便已落入了罗网。
“别担心……”雁无书忽然握住云翎柔荑安慰地捏了捏,旋即松开。
云翎看向他,雁无书露齿一笑,“别愁眉苦脸的,有雁大哥在,不怕……”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云翎点点头把目光挪回屋内。
过了足有一刻钟,窗外有猫在叫,程德立即跑到窗前打开窗户,一道黑影入内,云翎借着灯光看去,是只大花狸猫。
俩个孩子围着花狸猫摸摸毛,扯扯尾巴,揪揪耳朵,花狸猫很喜欢与人亲近,喉间发出呼噜呼噜声。
“今天没有纸条……”程桥手指勾了下系在猫脖子上的红绳小竹筒。
程德扫了眼道,“师父就是头得道的老狐狸,骗一次或许可行,二次就是痴心妄想了。”
程桥点头,“那花狸还来找咱们做什么?”
“这都不知道?”程德白了眼程桥道,“一定是想咱们了呗,咱们这么可爱,也就师父那家伙舍得欺负咱们,还不如一头畜牲。”
“是吗?”随着话音雁无书动作潇洒地与云翎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二人面前,野猫被惊到穿窗而逃……
程德程桥倒抽一口冷气,紧靠在一起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云翎与雁无书。
“大……大胆!”程德壮着胆子呵斥,“我是皇子,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进来,就不怕本皇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真不愧是程厉之的种,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云翎卸下面巾露出本来面目。
“母后!”俩个小崽子同时惊呼,随后一脸尴尬地杵在原地。
“师父是老狐狸?”雁无书负手戏谑道,“而且还不如一头畜牲?”
完了,全被师父听了去,二人吃惊不已,程德慌忙道。
“师父,不是的,你听我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