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位穿着打扮佛系十足的青年，走进了杨念初的办公室。

“你好！杨医生！”青年向杨念初首先打了招呼。

“你是？”杨念初竟一时语塞。

“王晟！”两人几乎同时发声。

“好久不见！最近感觉怎么样？”杨念初面对这个和自己有太多相似过去的年轻人，总是倍感亲切。

“好多了，吃得下睡得着，身体棒棒！”王晟笑得很爽朗，“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会想起过去种种的不幸，晚上睡觉噩梦缠身！所以，又想着来找您了！”王晟说话的时候，手里老是不停地拨弄着挂在脖颈上的佛珠，这一直是他的习惯动作，杨念初倒是不以为然……

过了半小时，王晟面带着微笑，走出了杨念初的办公室……

转眼到了平安夜，小城的夜晚一扫往日的宁静，青年男女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用中国人特有的方式度过西方的新年——明河两岸，不少青年在河上摆放许愿的小灯，期盼来年能够事遂人愿。

“这是什么？”人群中有不少人看到一只漂浮着的大袋，胆子大的几个青年，奋力打捞起了它，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警笛声再一次划破小城的夜空，黄雷婷面色凝重。

“小光，你先去初步检查一下尸体？”她首先向刘小光发出指令。

刘小光仔细观察着尸体，“黄队，你来一下。一个人意外落水后，由于呼吸作用，冷水大量进入呼吸道，刺激呼吸道粘膜分泌大量富含粘蛋白的粘液，这些粘液连同溺液、空气混合在一起，在呼吸道内形成大量的白色泡沫，并随呼气运动排出呼吸道，在口、鼻孔周围形成蘑菇样的白色泡沫。我们称为蕈样泡沫，你看尸体的口鼻周围有大量白色泡沫，这说明当事人落水时仍有自主呼吸。”刘小光向黄雷婷仔细地做着解释。

“说明至少落水时，这人还活着！”黄雷婷换了一个更直白的说法。

“对！”

“那死亡时间呢？”黄雷婷步步追问。

“由于水温远低于体温，所以溺死尸体的尸温比室温环境中下降得更快，通过尸温推断溺死者的死亡时间，要适当缩短计算时间。此外，由于落水者会在冷水中剧烈挣扎，溺死尸体的尸斑分布不明显，但冷水刺激会加速尸僵的形成。”小光推了推眼镜，“综合以上因素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八点到今天凌晨零点之间！”

“王峰，一个大活人，被人装进了袋子，扔进了水里，看尸体表面没有明显搏斗的痕迹！你说凶手是怎么做到的？”黄雷婷想听听王峰的判断。

“难道，是和丁洁案、邱婷婷案一样，先把受害者迷晕了？”王峰有些将信将疑，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不同的凶手，作案的手段想到一块去了！”王峰用力地摇着头，觉得难以置信。

“但是这具尸体身上没有穿花裙，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字迹！”敏锐的黄雷婷早已洞察了一切。

“黄队，你过来一下！”技侦的同志好像有发现，“黄队，你看这是马夹袋上残存的红色土壤，应该是我市郊区红壤地带的丘陵所特有的，回去我们还要做仔细的比对！”

“郊区，红壤丘陵地带，明河水的上游就是郊区的汾河，那里山高水深，人烟稀少，符合作案的条件！”黄雷婷心中对作案地点作了大胆的推断。

“张丽，迅速查明死者身份！”话音刚落，张局的电话打了进来，“小黄，今天市人社局李局长打我电话，他女儿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失联了，我把她女儿的照片和基本情况，微信上传你，你这两天辛苦下！”

“叮咚！”微信提示音响起，黄雷婷点击打开，一张年轻靓丽的女性照片映入她的眼帘，黄雷婷把现场的人员都唤了过来。

“各位，我刚才确认，死者名叫李一楠，今年26岁，市国土局国土勘查科副科长，父亲是市人社局李锐局长。鉴于死者身份较为特殊，希望大家既要竭尽全力侦破此案，同时在侦破过程中尽量做到保密！”

随后，黄雷婷拿起电话，向张局如实报告了一切。

回到局里，刘小光仔细检查尸体，尸体全身没有一处明显伤痕，检查下体也未发现生前遭受***的痕迹，死因非常明确溺水而亡，他抽取了死者身体里的血液送去化验，结果被告知未发现任何镇静剂的成分，他将结果告知了黄雷婷。

黄雷婷一个人凝视着窗外，她想起了沈一帆的那句话：我的思想行为被人完全控制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催眠术吗，假如控制他们行为的是同一人，为什么这次的行凶过程毫无仪式感可言呢？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困扰着黄雷婷，她第一次觉得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