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管闲事(1 / 1)舞清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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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儿,我问你个事。”趁着赵钰帮瞎婶搬货的间隙,徐连翘拉着瞎婶走到超市角落里。

“啥事啊,翘翘。”瞎婶说。

“婶儿,咱村着火那天,有谁来你的超市买酒了?就是架子上这种酒。”徐连翘指着瞎婶货架上的白酒询问瞎婶。

瞎婶愣了愣,“着火……”

“对,就是那天,你都把酒卖给谁了?”徐连翘紧张地看着瞎婶。

瞎婶混浊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转,迟疑说:“你等俺想想啊……想想……”她皱着眉头思忖了几秒钟,忽然一拍巴掌,说:“俺想起来了,那天上午俺在超市,没卖酒,下午俺去镇上卫生院看俺嫂,黑里才搭顺车回村。”

“那你把超市关了?”

“没有,俺让福宝守着呢。俺在柜台上写了个告示,谁买东西自已把钱丢在盒子里就行,福宝脑子不好使,但是知道给了钱才能放人走。”瞎婶说完,又着重强调说:“再说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都知道俺家的情况,谁也不能趁俺不在家就坑俺,是不是。”

“那你卖酒了吗?”徐连翘急着问。

“俺没卖过。福宝在的时候,俺就不知道了,俺这小家小店的,进多少卖多少,俺也没记过账。”瞎婶说。

那就是无从查起了。

“哦……”徐连翘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像是松了口气但是又隐隐透着失望。

很矛盾。

“咋了,翘翘?出撒事了,俺的酒有问题麽?”瞎婶也跟着紧张起来。

徐连翘赶紧安抚瞎婶:“麽事,麽事,我就是问一下。麽事了,我们回了。”

徐连翘坐上赵钰的车,赵钰递了瓶水过来,“喝吧。”

徐连翘接过水瓶,在手里转着。

赵钰咕咚咚喝完一瓶水,见她没动,从她手里拿过水瓶拧开,又塞回她手里,“这都拧不开吗?力气也太小了吧。”

徐连翘看着他,欲言又止。

赵钰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调侃说:“呦!我没看错吧,这徐村长说话,需要看我的眼色了?”

徐连翘瞪了他一眼,“赵钰,报告我看了。现场遗留的酒瓶应该就是那人从瞎婶的超市买的,可我刚才问了瞎婶,她说她那天不在超市,不知道是谁把酒买走了。”

原来刚才她们躲在一边是说这个事呢。

“也不一定就是那天才买的酒。”赵钰把瓶盖拧上,丢在车后座上,“有可能是那纵火之人从家里带过去的,又或者是之前就有人丢在那里的,这都不好说。毕竟引燃麦秸垛的是烟头,不是酒瓶。只是它碰巧在现场罢了。”

“能找到他吗?”

赵钰摇头,“不好找。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除非有目击证人,不然的话,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徐连翘苦笑。

哪有什么目击证人啊。要是有,胡冠军他们也不必费劲去做火灾原因鉴定了。

“虽然逮不住这人,却给我们敲了一记警钟,安全无小事,隐患猛于虎。以后,我们要引以为戒,强化隐患排查,责任到人,坚决遏制此类安全事故的发生。”

徐连翘一脸诧异地看着赵钰。

“咋……咋啦?你看我干啥?我的脸上有东西吗?”赵钰摸着自己的脸。

徐连翘噗嗤笑了,“真想不到,你也会主动管起闲事来了。你看你,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

“是吗?”赵钰故意清了清嗓子,“这样吗?”

徐连翘被他逗笑了,赵钰也跟着笑了起来。透过车顶的天窗,他们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享受着阳光的沐浴,而这片刻的放松也让徐连翘暂时忘却了那片笼罩在心头上的乌云。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回到家,徐连翘忍不住找到徐连山,询问他火灾当晚发生的事情。

一提到火灾,徐连山的反应异常激烈。他不仅矢口否认他到过大场,还把郭晴叫来作证,证明他那晚因为受凉感冒待在家里休息,根本没出过家门。

徐连翘问院子里的酒瓶咋来的,徐连山神色大变,支支吾吾又改口说他记错了,他不是感冒,是喝醉了。

徐连翘还要再问,徐连山已然恼羞成怒,大声喝斥她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就闭上嘴。郭晴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她不顾兄妹之情,连自己的亲哥哥也怀疑上了,她气不过回了句嘴,郭晴立刻暴跳如雷,冲上来要和她拼命。

那晚若不是怕吓到小楠,她真就……和他们拼了。

那漏洞百出的说辞,一个也经不起推敲。

她不傻,只是顾虑太多……

接下来几天,果然如赵钰之前推断的一样,虽然拿到了火灾事故鉴定报告,可因监控缺失迟迟找不到纵火之人的线索,这场明知不是意外的事故只好挽住不再追查。值得庆幸的是,胡冠军和徐连翘在村委会的会议上接受赵钰的建议,成立村安全巡逻队,定期对村里的安全隐患进行排查和监督。自此以后,凤凰村再没发生一起人为安全事故。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徐连翘悄悄给火灾受损农户家里送去慰问金,这些钱是她大学时打工攒下的积蓄,这一次都取出来了。虽然她成了穷光蛋,可看着乡亲脸上的愁容换成笑容,她心里的负罪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胡冠军去县里参加扶贫政策培训班,已经走了几天了。徐连翘每天带着村两委的干部钻山涉水,忙着森林防火的工作。

大家都在忙,赵钰在村委也待得不安心。他去镇上的打印店印了一些扶贫政策的宣传单,准备入户走访,顺便宣讲国家的扶贫惠民政策。

第一站就是福宝超市。

正值饭点儿,超市门外的老槐树下,聚集着一群干活归来的村民。

他们圪蹴在一起围成一个圈,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海碗,碗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糁子饭。糁子饭,就是玉谷饭,玉谷是当地人的叫法,其实就是玉米。糁子就是玉米碾碎的颗粒。煮糁子饭有讲究,有只放玉谷糁的,也有在糁子饭里添加红薯,豆类和土豆块等辅料的,糁子饭不能稀,要煮到用筷子能挑起来才行。饭熬得稠,过去是为了顶饱,是为了省去馍馍。

村民们围成的圈里,摆着从各家带来的各式各样的小菜碟,碟子里,是各家腌制的韭菜、蒜薹,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当地特色的酸黄菜,菜切成丝,拌上红辣子油,洒上芝麻,看上去红黄交错,格外诱人。小菜摆在一起,大家你夹我一筷子,我抢你一勺,互相品尝对方屋里头的手艺,再嘻嘻哈哈地开上几句玩笑。

夕阳西下,火烧云映红了雾蓝色的天空,葳蕤茂盛的古树下,那一碗碗金灿灿的糁子饭映衬着村民黝黑爽快的笑脸,远远望去,那幅场景,就像是画家笔下美丽怡然的田园风光图。

瞎婶和福宝也在吃糁子饭,但他们坐在超市门口听着乡邻们说笑,听到兴处,还不时的跟着笑两声。

“瞎婶!吃饭呐!”赵钰走上前,主动和瞎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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