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厨房,赵钰一个跨步就把徐连翘压在墙壁和他之间。
“你干啥呀,他们还在外面……”徐连翘红着脸推他。
“管不了了,我现在负面情绪太多,脑子快爆炸了,你得安抚安抚我……”他贴过去,被她用手掌捂住嘴。
“你老实点。”她是真脸红了,白皙的小耳朵也红红的,眼珠儿骨碌碌转着,紧张得不行。
他用牙咬她的手心。
她身上一颤,手就松了点。
他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拉下去搭他后腰上,然后俯下身,亲她。
和平常柔情蜜意的亲吻不同,这次的吻,多少带着他的情绪在里面,辗转厮磨片刻,她忽然踢他脚尖。
她挣脱他,用手指着他,嗔怪地低声骂道:“你属狗的吗,还咬人。”
他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想再搂过来亲,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翘翘,忘了跟你说了,冰箱里有肉……”
胡冠军进门,看到徐连翘一手拿着土豆一手拿着茄子站在屋子当中,而赵钰则单手扶墙,背对他站着。
“你……你杵这儿干嘛?耍帅呢?”胡冠军走过去,拍了拍赵钰的肩膀,揶揄道。
“看不出来吗?我正在思考人生呢。嗯,没错,我就是在思考人生。”赵钰收回姿势,飞快的朝徐连翘瞟了一眼。
他家姑娘害羞又记仇,这次估计要念叨他好久了。
“在这儿思考人生?你确定?”胡冠军指着泛黄的墙壁,惊讶了几秒钟,之后笑呵呵地摇头说:“行,不愧是你!”
赵钰笑了。
胡冠军指着冰箱,“翘翘,肉冻着呢,我给你拿出来。”
“我来。”徐连翘抢着去拉冰箱门,可手里的土豆和茄子相继落地,噼里啪啦的热闹极了。
赵钰捂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紧接着,就听见胡冠军呀了一声,惊讶地说:“翘翘,你的脸咋这么红呢?发烧了?”
“我,我可能被蚊子咬了。麽事。”徐连翘捂着脸,解释说。
“哦,蚊子咬了。我说嘛,你的脸咋恁红哩!不过,现在农历才2月,就有蚊子了?在哪呢?我给它拍死!”胡冠军转着头在伙房里找蚊子。
“早飞了吧……不用找了……”
“奇怪了,今年这么早就有蚊子了。”胡冠军朝外走,经过赵钰身边的时候,拍了他一下,命令说:“还不快去抓蚊子!”
“抓!现在就抓!”赵钰大声应道。
等胡冠军一走,赵钰几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徐连翘,“好啊你,胆儿肥了是吧,敢骂我是蚊子。”
徐连翘笑着躲他,“那不然呢,说我也在思考人生吗?”
“徐……连……翘……”他咬牙切齿地叫她。
“别闹了,赶快帮我把土豆刮了,我要用。”徐连翘把土豆塞他手里。
“那你亲我一下。”他耍无赖。
徐连翘偏着头,斜着眼睛,瞅着他那张不止是能看的脸庞,看了几秒钟,之后,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唇。
他立刻就高兴了。
脸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屁颠屁颠地刮土豆去了。
徐连翘抿着嘴,轻轻笑了笑。
她家的小伙子其实特别好哄。
肉丁、土豆、茄子、青菜炒制的汤卤,添水加入从市集买回来的干面条,煮约十分钟,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汤面条就做好了。
为了搭配面条,徐连翘还炒了一盘青椒。
大家围桌而坐,一人一大碗汤面,再浇上一勺又辣又爽的青椒,吃一口,那暖意,从嗓子眼一直暖到指头尖上。
先前心口积压的闷气,也随着额头的汗珠排泄干净了。
“不是吧,我就慢了一步,锅底都被你们刮干净了!”伙房门口,赵钰拎着大铁锅出来诉苦,引来大家一片笑声。
“翘翘做的饭,你还想有剩的?可能不可能。”
“我以为你们不爱吃这种普通的面条。”土豆茄子青菜,这里的人都爱这么炒汤卤。搁以前在家的时候,齐女士要炒一锅这样的菜,他看也不会看一眼,可今天他却觉得这口面是他平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了。
他在松花婶和瞎婶家里也吃过这种面,但说句真心话,和翘翘做的基本不是一个味儿。
他家翘翘就是优秀。
忍不住朝她望过去,她坐在方桌后面,看到他看她,故意把面前匀出去的半碗面朝赵钰的方向推过去,“这儿还有半碗面,你吃了吧。”
“你不吃了吗?”
她笑着摇头,“吃不了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钰笑着过来,毫不客气地把那半碗面吃得精光。
吃完还抛给她一个还是你心疼我的暧昧眼神。
她装作没看见,专心听旁边的人说话。
等大家都吃饱了,胡冠军提出去村民家走访了解情况。
“现在去?”徐明指着天色,“会不会太晚了。”
胡冠军看看表,“晚吗?不算晚吧,这会儿他们应该吃罢饭了,正好有时间和我们好好聊一聊。”
一行人出了村委会,不过桥,向前走三四分钟,就来到一户农家院外。这一户是徐山宝负责的,他上前敲门,喊着男主人的名字,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山宝,这么晚了你还来干撒子?”门里的人并不急着开门,而是凑到门缝口问道。
“找你问点事。”徐山宝刚说明来意就被里面的人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当然,门也不开了。徐山宝着急的想去拍门,却被胡冠军伸手拦住,“算了,山宝,既然人家不想说,就换一家,总有想说的。”
一连三家,吃了三家的闭门羹,到第四家时,徐山宝彻底怒了,他撸起袖子,气咻咻地说:“俺还不信,这门就敲不开了?”
这次依旧是敲了很久,到最后,徐山宝已经扯着嗓子吼上了,才听到院里有人应答,又过了几秒钟,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
这家的男主人徐春林见到门外的人,张大嘴,讶然说道:“你们这是……”
徐山宝指着徐春林,“怂人,你再不开门,俺就翻墙进去了。”
徐春林讪讪笑道:“麽听见,耳聋。”他后退几步,让徐山宝等人进院,“进屋坐吧,胡书记,翘翘,进屋,都进屋。”
徐春林家堂屋不大,凳子也不够,让了一圈后,年纪最轻的赵钰和徐连翘站在外围。
聊了几句家常,没等胡冠军他们拐入正题,徐春林主动说了。
“胡书记,俺知道你们为啥来,俺也不瞒你们,俺的确是不想种连翘了。”徐春林坦白说。
“那你咋不想种了,之前你不是最积极的麽?”徐山宝掏出记录本,翻开折角那一页,“你自己看,上次统计的时候,你还是你们组最先签名的。”
“俺……俺……算哩,俺就说实话了。俺不想种是听徐连山说,他说连翘种上最快也要三年左右才能见到效益,三年时间太长了,俺一家老小都指着这点地呢,要是种了连翘,那这三年不是要喝西北风了!而且连山说了,这连翘不好种,修剪嫁接通似(特别)麻烦呢,就算有技术员指导,俺们没做过的也弄不来。”徐春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嗫嚅着说:“别人说就算了,主要是连山,村人谁不知道他是扦插育苗的高手,连他都说连翘种不得,俺……俺……不能不信啊……”
“那其他人……”
“和俺一样,都是听了连山的话。”
徐连山?
又是他在背后捣鬼!
赵钰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他攥紧拳头,气愤地说:“我找徐连山去!”
赵钰转身想走,却被身边的徐连翘拉住,“别去!”
别去?
赵钰惊讶地看着徐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