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宗山门前,楚平望着高大巍峨的大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握双手。
五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那时自己就从这扇门走出来的。南烟在前,凌锋其次,自己最后一个。
不知道南烟怎么样了,路上听到的消息,她还没好呢,什么伤这么严重?
楚平大步迈入山门,径直往逍遥峰走去,他第一件事是去看望师尊,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
他惴惴不安地走上逍遥峰,来到师尊的洞府前。
门前的一切如故,古树发枝,不盛不衰,一桌一凳,形单影只。
四周静悄悄的,楚平向前敲门,敲了几次,没人应答。
难道在藏书阁?
他前往藏书阁,很快就到,他推门进入一层。
里边还是像往时一样,冷冷清清。
有一位白发老者伏在柜台上在打瞌睡。
楚平纳闷,师尊很少打瞌睡的,难道是身体变差了吗?
他走近前,轻轻一拍。
老者抬头,睁开惺忪的眼睛,嘟囔道:“谁呀?扰人清梦。”
楚平微微诧异,这位不是师尊,而是汤老。
汤老看到楚平,眯着的双眼立马睁到最大,盯着楚平,左看右看,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你是楚平?”
楚平给汤老行了一礼。
放出黑旋风,小家伙一出来,就刮起阵风,把汤老的衣袍须发吹得凌乱不堪。
“好啦好啦,真的是你,练气六层了。”
汤老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平,“三年,不,四年前,四年多前,凌锋回来,说你在大泽国黑渊失踪,大家伙都断定你死了,诶……”
“我师尊呢?”楚平没见到师尊,心里不踏实。
“你师尊,”汤老叹了口气,“三年前,你师尊走了。”
轰的一下,楚平只觉血涌上头来,快站不住,连忙伸手扶住柜台。
心里满是痛楚与懊悔,最终还是错过了最后一面。
强忍内心的剧痛,他微微开口,“他,他老人家葬在哪?”
“葬?没葬啊。”汤老一愣。
楚平听到后,心更痛了,“连尸骨都没找到吗?”
“不是,你师尊出走了,”汤老急忙说道,“他离开了招摇宗,逍遥去了。”
“啊,原来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走?”楚平拍拍心口,心说,说话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
汤老脸上露出悲戚之色,慢慢给楚平说起来。
三年前,中域天骄殿传来消息,云汐出事了。十六年前云汐到北域做任务,遇到妖兽袭击,再没回来。
天骄殿多次派人前往搜寻,只找到破碎的衣物和她的随身物品,寻了十三年,无果,最终对外宣布云汐遇难。
消息才传到招摇宗。
“你师尊痛失仅有的两位弟子,大受打击,加上他寿元将尽,他打算去走一走,回到山水之间。”
“诶……”汤老长长叹了口气。
楚平僵在那里,云汐师姐竟然遇难了,招摇宗最亮眼的一位天才,实在太可惜了。
他突然想到妖体修士说过的话,如果南烟外出,不计代价,把她除掉。
会不会是他们干的?同样是天才,没有理由厚此薄彼,楚平断定,八成就是他们的手笔。
师尊这么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见面的一天。
楚平叹了一口气,辞别汤老。
临别时,汤老看着黑旋风疑惑地问道:“小家伙的境界停在一阶中期多久了?”
楚平把黑旋风的事告诉他,吞了近百颗风属性妖丹,还没晋升。
汤老听了直摇头,“都怪我,当时你来讨教风灵的培养方法时,没给你说清,你这只风灵需要吸收阳性的风妖丹,才能晋升,阴阳混吃,对它无益,单吸阴性的,对它有害。”
还有这回事?楚平郁闷了,白费那么多妖丹。
他在袋子里找了十来颗二阶风妖丹,让汤老帮分辨。
汤老看到妖丹,扬起白眉,“哟,你小子阔了啊。”
随手拿起一枚牛眼大小的妖丹,对着灯看了看,说道:“你仔细看,每一枚风妖丹表面上,都有一个浅浅的漩涡纹路,左旋的是阳性,右旋的是阴性。”
楚平将信将疑地捡了一枚,对着灯看,真有纹路,不过也太浅了,要不是特意找,根本看不出来。
他选了三颗阳性妖丹,丢给黑旋风。
黑旋风当场就炼化吸收。
楚平谢过汤老,聊了一会儿家常。
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只是现在事情太多。而且住处还没有,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吧。
他转身出门,叫上黑旋风,忽然发现黑旋风不动了,愣愣地浮在半空。
“黑旋风,不舍得走吗?”楚平又叫了一声。
突然,黑旋风四周刮起风。刚开始,还是轻柔的微风,吹着吹着,风力渐渐变大。
汤老也发觉了,大叫不好,要施法,法决掐到一半时,停了下来,“诶,晋升一个小境界,用不着这样暴躁吧,罢了罢了,你就闹吧。”
此时,风灵四周的风变成狂风,藏书阁一层像是遭受暴风袭击,桌椅被卷起来,到处乱飞,解体散开。
所幸的是,书架有法阵护持,书籍安然无恙。
楚平知道,黑旋风晋级了,它实在是憋得太久,四年前晋升到一阶中期,就一直停滞不前。
狂风肆虐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忽然,有一群弟子跑进来,喝道:“大胆狂徒,敢在藏书阁动武?”
楚平一看,见一众弟子袍上有刑堂的标志,知道是刑堂弟子,要向前解释。
汤老摆摆手,“大热天的,刮点风乘凉罢了。”
刑堂众弟子脖子一缩,退出去。
门外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
“乘凉用筑基级别的狂风。”
“藏书阁管理员深不可测。”
“是啊,上一位更是不得了……”
……
楚平仔细探查黑旋风,晋升了一个小境界,从一阶中期到后期。
虽然还是一阶,但它的风术确实媲美筑基境的修士了。
汤老端详着黑旋风,频频点头,“一阶后期,实力堪比普通的二阶风灵,不错不错,很有潜力。”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算盘,叮叮当当地打起来,“楠木椅子二十六张,每张两百灵石,紫檀长桌九张,每张八百灵石……”
楚平赶紧施展乘风术,溜了。
身后传来汤老的呼声。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