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感到深深的恐惧，直觉告诉她，宋澄比那些啃食人肉的丧尸更加恐怖。

她仅仅用一只手，就将艾莉举到半空，10厘米左右的高度，足够让艾莉无法触地，她的手掐住艾莉的喉咙，仿佛下一瞬，艾莉的脖颈将如同塑料瓶一样被她捏变形。

而艾莉四肢逐渐变得僵硬，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艾莉根本无法反抗。

看到这里，艾佳一下子就慌了。

艾佳来不及哭出声，跪在宋澄脚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祈求她能放过艾莉。

再过几秒，艾莉肯定会彻底失去呼吸。

“宋澄……求你了。”

艾佳仰头望着宋澄，哭花了一张脸。

看着艾佳那张糊作一团的脸庞，宋澄失笑，都末世了，艾佳还有心思化妆。

她在心底竖起了大拇指。

手一松，艾莉摔倒在地。

坐回原位，她清理刚才溅到鞋面上的牛奶。

一旁，艾莉“啊”一声，猛吸一口气，呛着咳嗽好一阵，艾佳则不停轻拍她的背心，开始小声抽泣。

“姐……你，你怎么样？”

艾莉呆坐着，像是整个人蒙圈了。

宋澄瞧了一眼，继续擦鞋。

“姐，我扶你过去，你先起来，地上凉。”

艾佳要去扶她起来，可才拉起来，艾莉脚下不稳，晃晃悠悠一斜，给什么的东西绊了一下，倒在艾佳身上，而艾佳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情形，她给艾莉一撞，一头撞到旁边的柱子上去。

那是一根木柱子，柱面有一些三菱锥装饰物，看起来像是铁片。

艾佳直直撞向柱子。

等她爬起来，众人惊呆了，额头鲜血直流，脸颊一侧几个倒三角窟窿，几乎大半张脸全是血。

“佳佳！”艾莉尖叫起来。

宋澄转过脸去，艾佳那么重视容貌的姑娘，这下好了该生不如死了。

不，她应该是更加努力，潜心专研化妆术。

宋澄在打趣的同时，文哲带着人回到餐厅。

“怎么回事？”

现场非常嘈杂，一半是艾佳的哭声，一半是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声音，文哲吼了几嗓子，餐厅才算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他重复一遍问话。

“她要杀我！”艾莉半跪在地上，一面抱住艾佳的头，看一眼文哲，哭嚷着说道：“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要掐死我，大家看看我脖子上的痕迹！我脖子都要被她掐断了！”

文哲看向宋澄，她耸耸肩，不置可否。

其他人也偏向艾莉。

“有话好好说，还是不应该动手。”

“都是小姑娘，有什么过去不去的了？何苦相互为难，要真是整出人命来，这可怎么好啊？”

“小佳那脸……唉，多俊俏一姑娘，就这样毁了……”

艾佳听到这些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艾莉转向文哲，用指责的语气说道：“文哲，你看看，你带回来的扫把星！她把我妹妹害得那么惨，我要她血债血偿！”

艾莉的话说得很重。

“艾莉，你不要瞎胡闹。”

文哲已经很不耐烦。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宋澄不可能做这些事。

宋澄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掐死艾莉？

她又为什么要毁了艾佳的相貌？

文哲走到艾佳身边，将她打横抱起：“艾佳，我先给你清理伤口，你要……”

艾莉一巴掌扇过去。

“放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妹妹！”艾莉几巴掌拍到文哲脑袋上。

文哲不得不放下艾佳，一把抓住艾莉的手腕。

“好了！”文哲怒目而视：“你要血债血偿？是要掐死她，然后划烂她的脸吗？”

“文哲，你不相信我，其他人也不相信吗？”

艾莉忽然转身，她指着宋澄：“你说！”

文哲缓缓侧身，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统统集中到宋澄身上。

她抬头扫了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把药物装进防水袋，再收进背包里，她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跟这些人乱七八糟扯个不停，她可能会得抑郁症。

她赖得搭理这些人。

刚拉上背包拉链，她听见文哲的声音。

“宋澄？”

抬眸对上文哲的双眼，她不自觉有些烦躁，又是自嘲一笑。

有什么好烦躁？

其实，没有什么好烦躁。

“我掐了，没掐死。”她倒觉得怪可惜，掐死她得了，免得现在耳朵疼，再看向艾佳：“她破相这事，我不背锅……艾莉没站稳，撞她妹一下，喏，撞那边柱子上了。”

她看向木柱。

柱子上还有一些血迹。

“看，她承认了！”艾莉依旧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她笑了，反问一句：“那你承认是你撞了艾佳吗？”

“我……”艾莉愣住，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宋澄脚旁那裹了块布的东西：“我就是被这个破东西绊倒，它是你的，你至少要付一半责任！”

宋澄彻底无语。

艾莉要她负责？

背起背包，她一手抱起猫，准备去拿地上的千澈唐刀。

“宋澄。”文哲的手摁在她肩头：“出去走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她推开他的手。

换做其他人，这手早该折了。

“宋澄。”

他的语气竟有几分央求的意味。

“文哲，你们……”

文哲打断艾莉继续要说出口的话：“就算她试图掐死你，肯定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艾佳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艾莉，不要再惹是生非，让人看笑话，真的有意思吗？”

说完，他拉着宋澄离开餐厅。

她还是没挣脱出他的手。

他抓着她手的地方，感觉很……温暖。

两人一直走着，没有停下，他没有松手。

“她们俩一直是这样……”

她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室友是什么样，他的意思，她也明白，既然艾莉、艾佳一直是这样，她完全没必要把她们放在心上。

他不再提两人的事情。

走走停停，文哲和宋澄绕着商场走了几圈。

隔了很久，他说道：“层的丧尸少了很多，我打算去补充点食物，找机会回家，宋澄，你了？”

“要去大学城。”

“去做什么？”

“找人。”

“找谁？需要我帮忙吗？”

她直接摇头。

文哲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早点回家，别再拖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对了，你回了一趟澄江，那你父母他们……”

她并没有避讳：“爸妈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