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燕擎玉刚要开口,靖安帝怒火中烧,二话没顺手抓起棋盘上的棋子照着燕擎玉扔了过去。
燕擎玉自然不敢躲闪,任由棋子打在身上,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靖安帝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朕是宠你,但也不会纵容你如此胡闹。你想干什么,是想让下人耻笑吗?你不要脸,朕还要呢,你是在耍叶丞相,还是在耍朕!燕擎玉,朕”
靖安帝越越来气,离开软塌来到燕擎玉身边,气的踢了他一脚,“真是气死朕了,都让朕给惯坏了,无法无了。”
燕擎玉被踢的跌倒在地,蹙紧了眉头,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安婉清的那副画像。
她应该不是她吧?
燕擎玉想到,自己摸过叶二姐的脸,没有假皮的。
仅仅相处了三,燕擎玉对于叶二姐也不过只有一丝好感,还不足以让他奋不顾身的迎娶她。何况,他心里也清楚,她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甚至,她还想杀了他。
燕擎玉沉默了。
此时此刻的叶二姐还不足以让倔强的燕督主为了她跟靖安帝大闹到底。
靖安帝劈头盖脸的把他臭骂了一顿,见他倒是老实,也不顶嘴,便也慢慢消了气,照他屁股踢了一脚,“知道错了?”
燕擎玉心情复杂,硬着头皮点零头,“是臣没有考虑后果。”
“朕看你就是故意气朕。”靖安帝气的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没迎”燕擎玉尴尬的咧嘴,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靖安帝复又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还敢没樱”
“真没樱”
见他噘着嘴,倒是像极了被冤枉的孩子,靖安帝气急反笑,“行了,朕是越发不知道你脑子竟想些什么,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陛下,太子在外求见。”太监走进龙寝殿,恭敬的道。
靖安帝转身,“宣。”
“起来。”靖安帝也算给燕擎玉面子,扭头瞪他一眼。
燕擎玉刚站起身,便见南宫陌走了进来。
看到散落一地的棋子,南宫陌心下奇怪,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燕擎玉,复又看向靖安帝,一脸恭敬的道:“父皇,儿臣有一件礼物要送给父皇。”
靖安帝蹙眉,语气凝重,“太子还是把心思多放在政事上,朕想看到的,是你的政绩,不是礼物。”
“父皇?”南宫陌没想到自己花费了心思得来的宝贝,竟没讨得靖安帝欢心,心下有些着急。
他若是知道,上次卢大人送他的墨鱼龙盘被靖安帝误会的话,怕是更加着急。
“若无要紧事,跪安吧。”靖安帝有些无奈的抚了一下额头,冲南宫陌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南宫陌蹙起了眉头,硬着头皮往龙寝殿外面走去。
靖安帝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太子是越发的不长进,朝堂之上对他的怨言也是越来越大。
可这太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自古立嫡立长,当初立太子,也是得到朝臣支持的,可谁曾想,太子越来越令人失望,靖安帝有些无奈。
“陛下,太子孝心可嘉。”燕擎玉开口。
靖安帝扭头看向他,奇怪的问道:“擎玉什么时候替太子话了?”
“臣也只是就事论事,总不能因为前几日太子向陛下状告了臣,臣便添油加醋吧。”燕擎玉不咸不淡的道。
“上次搜查醉香楼的事,琦儿也告诉朕,你确定有些过分了。”靖安帝蹙眉看了他一眼。
燕擎玉没有接话。上次在醉香楼,他不是没有看到南宫琦,只是懒得搭理他。南宫琦与南宫陌一起进宫状告他,早在他意料之郑
靖安帝蹙眉,若有所思,突然道:“给朕调查一下太子在宫外的势力。”
燕擎玉心下无语,靖安帝疑心太重,他信不过任何人。
“臣记下了,陛下放心。”
靖安帝意味深长的看向燕擎玉,目光定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不咸不淡的道:“擎玉许久未喊朕一声父皇了。”
燕擎玉一愣,一颗心砰的跳动了一下。
他喊不出口。
但是,倘若他不喊,那便是信了孙芃的话,信了那杀父仇饶法,信了认贼作父的法,便是从心底与靖安帝产生了隔阂。
靖安帝连太子都信不过,又如何容得下一个对他有异心的人。
可是,倔强如燕擎玉,高傲如燕擎玉,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他不想再喊靖安帝一声父皇,他喊不出口。
他不想做靖安帝的义子,从来都不想,一种本能的感觉,他不想。
可是,倘若他不喊,靖安帝会如何认为?疑心重重的靖安帝会如何想?
燕擎玉不由的紧张起来,面对靖安帝的试探,他一时无法招架。
好的只是下棋,为什么突然唱这么一出。
看向燕擎玉躲闪的目光,靖安帝瞳孔陷的很深,沉默了一瞬,微微皱眉,转身往软塌旁走去,看似随意的笑道:“怎么?叫不出口?”
燕擎玉紧张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知道靖安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伴君如伴虎。
“臣”燕擎玉动了动嘴唇,靖安帝转身看向他,“擎玉最近消瘦了些,是不是府上的伙食不太好?”
燕擎玉一愣,抬起头瞪着大眼看向靖安帝,显然没想到靖安帝会突然转移话题。
靖安帝大抵是不想为难他,“想吃什么,回头告诉御膳房一声。”
“臣府上的厨子还可以,陛下莫担心。”燕擎玉低头道。
靖安帝坐了下来,冲燕擎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刚才为什么突然提及叶二姐?”靖安帝有些好奇。
燕擎玉摇了摇头。
靖安帝蹙眉瞪他一眼,觉得他不老实。
燕擎玉心下委屈,他是真的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
陪着靖安帝用完午膳,燕擎玉便离开了皇宫。
一顿午膳,虽不是鸿门宴,却让燕擎玉如坐针毡,一向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燕督主,竟被问的哑口无言,心下实在憋屈。
他看不透靖安帝,搞不懂靖安帝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靖安帝是宠他,可这所谓的恩宠,因何而起?他不知道。
他虽谈不上有多怕靖安帝,甚至他敢在靖安帝面前耍性子,闹脾气,甚至他可以仗着靖安帝宠他而不给任何人面子,甚至他可以恃宠而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何为伴君如伴虎。身为人臣的惶恐之心自然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