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夕阳,车队缓行,将影子拉的纤长。走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护卫和小厮都面如菜色,并非是走的艰难,而是……….
他们视线看了看那紧闭的轿子帘,擦擦额角的汗,到底是不敢说出来。
心里却一阵诽谤,小祖宗走一阵还得训练一阵,以为路上能歇息会呢,哪里知道小祖宗走路还这么多训练人的法子来。
他们默言,只有吭哧吭哧的马蹄声不断。
威武的城门下,站着挺直坚毅的士兵,门下守门的小头目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皱了皱眉。
太后寿辰,举国欢庆,这几日进来的人也很多,但是,据他所知,诸多王侯也在前两天就到了,不知这马车上是哪位大人?
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小头目走上前。
“什么人?”
边上的护卫虽然面如菜色,但是仍端着一张肃静的脸,气势很是唬人,默不作声的丢了个牌子过去。
他诧异接过,低头一看,板着的脸就笑了起来,在京城守门守久了,自然学会见什么人摆什么脸色。
“原来是宁王府的。”
说完哟嚯着嗓子,朝身边的几位拦着的小兵挥舞着手势。
“赶紧放行。”
将牌子递给那人,垂眸的一瞬间眼底却不以为然。
谁不知道宁王府那位的荒唐,长安城这几日的流言可不少呢。
护卫面无表情,带着队伍进城门,马车随后。
琉璃瓦的屋檐下,挂着金色的宁王府三字,门口两只大狮子,看起来更加威严。
管家早在一月前就进京了,按理云州的车队半月就该到了,哪里知道还会拖延半月,此时接到了影卫的消息,正在门口翘首以待,密集的人流缓缓散去些,才总算是见着了车队的影子,他老脸笑成一朵花。赶紧招呼着门人准备着。
“世子,已经进京了,”
秦琴打着帘子,带着安抚的口气,心里也是石头落了地,毕竟自家世子不像寻常的孩子,进城的路上,可谓是一波三折。
非得和护卫们一起骑马训练,还一路过来缴了两波土匪,说给皇帝做贺礼。好不容易说服他最后一段路坐马车,可是一路上板着一张脸,同坐一辆马车,秦卡被世子吩咐做事去了。自己可是压力太大了。
同时,聚贤楼楼上雅间,两位身形修长的男子并肩而立,一白衣一青衣,望向楼下那熙攘的车队。
一身青衣的男子,半掩着窗看不见面容,只见他华服上绣着静逸漂浮的流云,身形风姿特秀,看起来云淡风轻。
笑着说道:“子殊,你说皇上两月就下旨诸王携家眷进京给太后贺寿,连最居无定所的敬王都一月前进京了,怎么这宁王府的反而最迟了。”
“宁王也一月前进京了,不然那隔壁红楼馆子怎会如此热闹。”
似容般无暇,如玉石相扣的声音,叫人目眩神迷。明明是嘲讽的口气,偏叫他说的理所当然来。
顾容衣耳朵一痒,忍不住用扇子抵了抵耳背,目光转向那人。
“那这车上的是谁?”
男子淡淡一笑,似乎是察觉到有趣的事情,没回答这个话题。
“容衣,你仔细观察这车队。”
顾容衣见他神色无状,只仔细观察着,越看越是正色。
“这一个个疲乏的护卫,偏偏,一脸凛然的煞气,看似松散,却极其有纪律,就连小厮都目光如炬。这就奇怪了,这宁王我们瞧着都是个沉迷于女色,奢靡,不像个能训练处这种护卫的人。那是谁呢?”
那人也疑惑,半阖的窗挡着他大部分的身形和脸,只依稀见他眼眸浮上清雾,叫其望不进眼底,他嘴角依然挂着几分浅笑。
“瞧瞧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