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张良深情的看着项家的大门,一时间百感交集,鼻子都有些发酸。
想他堂堂韩国丞相,竟然在这一个月中靠乞讨度日,见到官兵就心惊胆战的东躲西藏,哪里还有丞相的意气风发?
不过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嬴政大索天下都没有抓到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朝项家的大门走了过去。
“哪里来的流民乞丐!快滚!”
一声大喝将张良吓了一跳,这口气,他还以为又遇到了秦兵呢!
张良定睛一看,原来是项家的门房。
他长舒一口气,朗声说道:
“麻烦老哥去禀报一声,就说韩国张良来会老友项伯就是了!”
那门房却一脸的不耐。
“什么张良刘良的,我项家没有你这种穷亲戚!快滚快滚!”
张良见那门房态度如此恶劣正要发作。
不过想了想又忍了下去。
虎落平阳遭犬欺,现在自己这一身打扮,确实会引人误会。
他再次和颜悦色道:
“老哥,我并非流民乞丐,只是遇到些事情,不得已装扮成这副模样!”
“你只需去府里通报一声,就说韩国张良求见,自会知晓!”
那门房狐疑的看了张良一眼,见张良谈吐确实不似寻常乞丐,心中不禁也有些犯嘀咕。
“韩国张良?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你最好别骗我!要是小老爷说不认识你,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说完便匆匆朝府内跑去。
张良一脸无奈的苦笑。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呵斥过?
不过这都是为了推翻这暴秦,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丽身材魁梧的汉子龙行虎步的从项府中走了出来。
“我恩公张良在哪?”
“我恩公张良在哪?”
那汉子出府后急切的东张西望,却没有大声呼喊,只是不断的问着那门房。
“老...老爷,就是那个乞丐打扮的人!”
那汉子顺着门房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乞丐打扮的张良,顿时热泪盈眶。
“恩公!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这..”
那汉子一脸的不可置信,抓住张良的胳膊不住的下打量着。
“项伯老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良也有些激动,不过他还是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有一队巡逻的秦兵从街口路过,顿时吓的浑身一颤。
项伯也察觉到那队秦兵的存在,于是赶忙拉着张良往府内走去。
进到府中后,项伯带着张良来到正厅。
正厅中还坐着两个人。
项伯拉着张良来到二人面前,笑着介绍道:
“大哥!看,这位就是在博浪沙差一点就刺杀嬴政成功的韩国丞相,张良!”
“恩公,这是我大哥,项梁!”
张良正要对项梁拱手施礼,却被项梁激动的前一把攥住了双手。
“原来先生就是张良张子房!之前听项伯说他与先生有旧我还不信,没想到今日便见到了真人了!先生这些日子受苦了!”
张良有些不知所措,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项伯。
项伯呵呵笑道:
“我大哥听闻恩公刺杀嬴政那狗贼险些成功,心中大是敬佩。”
“又听闻嬴政那狗贼大索天下搜捕恩公,每日都十分担忧。”
“所以今日一见到恩公便有些激动!”
张良一听,心中了然。
这项家对这暴秦也是十分不满的!
“项家主不必如此,可惜良当时猜错了马车,还是有些时运不济了!”
“先生不必过谦!先生只是差了些运气罢了,但智谋胆识俱让我佩服!”
“先生先坐!”
“来人!给先生取盏来!”
项梁招呼张良入座,这才继续道:
“先生,这个是我侄儿,名叫项羽,都没有外人!先生且随意便是!”
“项羽见过先生!”
坐在张良对面的少年站起身来朝张良深施一礼。
张良打眼看去,只见这项羽体型魁梧雄壮,面貌英俊不凡,一看便是能成大事之人。
心中不免有些欢喜。
“项伯,你这侄儿生的如此英伟,真实颇为难得啊!”
项羽听到张良夸奖,心中有些小得意,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项羽淡然一笑,拱手道:
“先生过奖了,羽还年少,还需要先生多多指教才是!”
项梁开怀大笑道:
“子房!我这侄儿可不止生的英伟,他可是天生神力,力能举鼎,若放到战场,有万夫莫当之勇!”
“来来来,子房,你我先痛饮一杯!”
一名侍者将酒盏送来后,项梁亲自为张良斟满了一盏酒。
张良看着眼前的酒盏,又是一阵百感交集。
一个月的时间,张良数次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谁想到一个月后,自己竟能在此痛饮美酒!
“干!”
张良举起酒盏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
项梁见张良如此豪迈,心中不禁豪气顿生,也一仰脖,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
“先生这次来的正好,我们三人正为一事发愁。希望先生能为我解惑!”
张良一盏美酒下肚,与项梁也有些熟稔了,不再如刚来时那般拘谨。
张良放下酒盏笑道:
“项家主有何忧愁?不妨说来听听,良虽不才,但也许有处置之法!”
项梁叹息一声道:
“自那日先生刺杀嬴政之后,嬴政大索天下搜捕刺客,却苦于不知先生姓名。”
“他便将消息传回咸阳,让现在的监国公子,六公子牧云帮他查找。”
“不想那牧云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先生的姓名和身份,于是将在咸阳城中的六国贵族召集在咸阳宫前,威逼他们提供先生的线索!”
“可他们远在咸阳,又哪里知道先生的事情。”
“于是所有人都被那牧云使人打了个半死。”
“那小畜生还扬言,一个月后,若还查不出先生的去向,就要再将他们打一遍,直至打死!”
“什么?!”
张良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他将酒盏往案几一摔恨声道:
“真不愧是嬴政那狗贼的种!竟如此狠毒!如此作为,与夏桀商纣何异?”
“我张良犯事,与那咸阳城中的勋贵们何干?”
项梁也是叹息一声道:
“我听说已经有一名齐国的大夫被那牧云当场打死,还有我楚国一名豪族家主不堪受辱,回家后便悬梁自尽了!”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项羽突然一拳砸向面前的案几。
“轰隆”一声,那结实的案几竟然应声碎成两半。
项羽恨声说道:
“这个牧云!暴虐成性!若有一天让我逮到,定要将他扒皮抽筋!叔父,咱们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