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梦第二十次从五星级酒店顶楼的大套房床上醒过来。
按照小说剧情的走向,下一秒,浴室的门会被打开。
“咔哒”
门果然打开了。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裸露着上半身劲腰宽肩且线条分明的肌肉,恰到好处的肌肉非但不显得他壮硕,反而能刺激混沌的脑子,被优秀的男性荷尔蒙所吸引。
但对于看了二十次,半身“养眼”画面,方伊梦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波澜不惊了。
按照小说剧情发展,下一秒,大套房的门会被酒店员工打开……
“咔哒”
身着酒店套装制服,打扮干净利落的酒店女员工手里拿着房卡,神色错愕、不知所措的站在大门口。
而她身后还有个抬着长焦摄像机的狗仔,透过女员工的肩膀,朝着床上衣衫不整的方伊梦和站在浴室门口的陆景山,狂按快门键。
狗仔毫无人性地拍着他们,女员工反应极快的转身去拦狗仔的拍摄。
方伊梦早就放弃抵抗的平躺在床上,反抗二十次了,不是不小心走光社死现场,就是脚踩到陆景山随地丢在地上的腰带,然后摔个狗吃屎,再一次社死。
无论怎么反抗,都是社死的下场。
真的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按照小说下一个剧情点,经纪人会向她发起疯狂信息轰炸,刺激她跟廖冉之间的名声差距,同时还要接受家人劈头盖脸的教训,骂她不知廉耻,骂她倒贴别人。
廖冉是谁?方伊梦又是谁?
问得好。
方伊梦跟廖冉正好是个完美的反差。
要说廖冉是这个世界里见了就爱,一路风调雨顺的走上人生巅峰,轻松且舒服活着的人。
那她就是这个世界里人人见了都嗤之以鼻,嘲笑她不知深浅跟廖冉做死对头,推动小说剧情,做重要剧情的恶毒女配。
至于为什么在这水深火热的焦虑氛围里,如此放弃挣扎,绝望又平静。
这还得从第五次循环恶毒女配打脸剧情后,在这个世界里顿悟觉醒开始说起。
总之,方伊梦是真的emo了。
“唰——”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凌冽的风。
但,小说剧情环境变化都是无声转变,哪来的风声!?
突然打破剧情发展进度,方伊梦还沉浸在本人在小说设定里,是多么的愚蠢和不可理喻的人设时。
她的小脑袋瓜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个浴袍直愣愣地罩在她头上,随即耳畔旁是陆景山低沉醇厚的嗓音。
“我与我女朋友在安澜酒店过纪念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隐私性?”
谁女朋友?谁纪念日?
赫然打破了剧情循环,方伊梦挣扎的要探出头来。
宽大的手掌按住了她起身的肩膀,硬生生把她按回柔软的床上。
方伊梦:?
这个世界迷幻了,还是她迷幻了!?
女员工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喊着紧急情况,很快走廊上离得最近的保安冲了过来,将这个举着长焦单反的狗仔一套军体拳扣押在大套房的门口。
酒店女员工连忙对着陆景山的方向频繁弯腰致歉,看着态度诚恳。
“小陆总,您放心,我们安澜酒店定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景山随手将床头挂着的白色衬衣穿到身上,单手扣着衣领,那双冷冽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隐晦的恼意。
“把他手上的单反扣下来去报警,让警方把这个人带走,至于后续……那自然是看你们的诚意。”
他迈着长步,走到门口狼狈挣扎的狗仔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喽喽。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抢走了狗仔怀里死死保护的单反,娴熟的将单反里的储存卡拔了出来,丢到桌上的水杯里,而手里的单反,经过他修长的大拇指随意按了几个键,又随意的把单反丢在了狗仔眼前。
地上厚重的毯子暂时保住了单反的寿命,但是里面真正的宝贝,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场闹剧突兀的出现,突兀的离开。
随着房门咔哒一声重新关上,方伊梦迫不及待的把脑袋上的浴袍丢到一旁。
看着毫无变化的四周,方伊梦明眸一点点熠熠闪烁起来,素净的脸上却盖不住她温顺妩媚的喜意。
“循环,破了!?”
她强压抑心中雀跃又期待的心情,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陆景山这个人,在这本小说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性。换句话来说,要不是方伊梦开始循环频繁接触陆景山了,她都对陆景山这个人毫无印象。
而这样的男配,颜值上却是该死的完美无瑕。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桃花眼,还有那一头沾上水雾有些湿哒哒,软软地趴在脑袋上的黑发。乍得一看,像是个气场十足强劲的美男子,但仔细瞧了瞧,陆景山时不时会下意识抿唇。
抿唇这个动作,给人一种人畜无害,无辜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可偏偏陆景山那双眼睛生的十分凌厉。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甚至越看越觉得好看。
方伊梦在打量他,陆景山也在打量她。
“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你了,循环既然破了,说明我们合作有效果,以防万一还会回到循环,这几日我们打个配合,浅浅合作一下?”
陆景山看着透明水杯里那枚储存卡,他没有做任何的铺垫,径直把话摊开来,将选择权直接抛给了方伊梦。
听着陆景山醇厚的嗓音,方伊梦脑海里忍不住就浮想起黑暗之中,这人情迷意乱时扑在她身上,那低沉又仓促的喘息。
这张床,昨天天人之战的淋漓尽致。
人嘛,总有个七情六欲。
他确实,咳,不错的。
方伊梦忙把脑海内旖旎的氛围抛之脑后。她连忙裹着浴袍,快速的抓起昨天被陆景山随手丢弃的衣服,匆匆跑进浴室,哗啦啦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心跟陆景山商量对策,方伊梦一改平日拖拖沓沓的动作,半个小时后,昨天精心打扮的大波浪卷发,经过浴室水雾,已经软软的搭在背后,发尾沾湿成了一簇一簇的。
她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坐在红丝绒沙发上,仰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陆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