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鲲鹏忽然大笑了起来，从开始相见时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开怀大笑，在和苏牧的交谈中，他愈发的中意苏牧的品性。

站在一旁的鬼镜亦是多看了几眼苏牧，像是重新认识苏牧一般，他对苏牧的印象又重新刷新一遍。

因为不想被人掌握，从而放弃无尽资源，想要跳出棋局之外，向往真正的大自由。

只是.....苏牧真能如愿跳出棋局么.....

苏牧自己不知，就连鬼镜和鲲鹏同样不知，但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平静下来的鲲鹏，脸上仍旧露着笑意，“能有如此心性，将来圣境天位，必有你之名。”

鲲鹏对苏牧的欣赏，不加以任何掩饰，甚至直言苏牧能得到圣境天位，成就天圣之境，这种夸奖，甚至让苏牧都觉得有几分尴尬。

“前辈过奖了。”

苏牧显得有些踌躇和尴尬，刚刚这话只是他随心而说，完全遵从本心。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鲲鹏平静的摇了摇头，“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会强求，遵从本心即好。”

“九天息壤仍旧赠送与你，算是我们之间的一场缘法。”

鲲鹏轻笑，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忽然沉静下来，肃声说道：“虽说我已经有三万年不曾接触外界，但仍要告戒你几句。”

鲲鹏的表情显得很严肃，而能让鲲鹏严肃而谈的事情，绝非是小事情。

“前辈请说。”

苏牧亦是收起表情，静静的鲲鹏的下文。

鲲鹏点头，背负过双手，金色的眼眸中露出许些追忆，“人族之中要你只需要注意两大仙门即可，圣山，天衍。”

圣山？天衍？

即便是十大仙门中，这两座宗门都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圣山屹立人族顶峰，而天衍每代仅有两人，可却以区区两个人的宗门，成为十大仙门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是他们出手了？”鬼镜忽然出声问道。

鲲鹏并未回答鬼镜的疑问，只是将眼眸凝望向远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而后又将目光望向鬼镜，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你有照见未来一角的能力，若是你也不知道此事，看样子就是他们在背后出手了。”

“什么意思？”

鬼镜微微眯起眼眸，“我所能照见的未来并不准确，尤其是你这种境界的大修者。”

“是么.....”

鲲鹏不可否置的瞟了一眼鬼镜，“从远古一直存留下来的鬼镜，居然照见不到圣境？上古年间的长风门可都是因你而破灭呢。”

上古时期的人族十大仙门长风门，因为去探索极渊，从而将原本在极渊中沉睡的鬼镜带出，导致整座宗门陨落破灭，这在当时可是惊动了圣山，出手追寻鬼镜。

“这不一样。”

鬼镜摆了摆手，说道：“圣山那个老家伙还是有些实力的，天外一战，差点没将我擒住。”

苏牧有些意外的瞅了鬼镜一眼，他没想到鬼镜居然还和圣山有过梁子。

而也就是在那一战中，鬼镜受创，之后就一直躲藏在天玄道门之中休养，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刚灭完一宗的鬼镜，会继续隐藏在仙门之中呢。

鲲鹏轻轻点头，随后望向苏牧，轻叹道：“有关第四族的事情还不能和你交谈过深，你仅需要知道，幽冥是为了抑制人族，幽冥一战是圣山和天衍一同，与那位不可触及之境者的博弈，我不是相助幽冥，仅是为了保全妖族.....”

苏牧愣在原地，鲲鹏和冥一同死在幽冥，并不是为了帮助幽冥，只是为了保全妖族？

这是为何？

两者之间，究竟有何等联系.....

苏牧回想起第四族诡异的模样，长条状的身躯，却一直在模彷人族的习性，以至于长出了细长繁多的四肢。

而第四族的造物主，曾独自自语失败了，第四族为了限制人族，那妖族站在哪一边？

人族亲自动手毁灭幽冥，是否是为了自保，而鲲鹏在这一战中，不为幽冥，只是为了保全妖族，拼至战死.....

“人族仙门以整片妖族，威胁你出手？”

苏牧眼中露出不可置信，鲲鹏是天圣境大修，掌握世间速之极境，若是想走，恐怕没人能拦住他，而如今的鲲鹏在幽冥一战中陨落，怎么想都有问题。

“是，也不是.....”

鲲鹏沉默良久，静静的望着苏牧，而后轻声说道：“妖族养育了我千年，我无法放下它，人族在灭掉幽冥后，下一个矛头就是妖族，不.....应该说他们是冲着我而来。”

“他们想让我出手，撞散他们的气运.....”

苏牧僵在原地，呆呆的问道：“仅是为了延缓人族的气运大劫？”

“这是大义，亦是约定.....以我之死，换世间生灵一线生机，亦是为我妖族延续一线生机，人族和妖族并非敌人，真正的敌人还尚未出手.....”

鲲鹏摇头说道：“只是人族的气运太过庞大，那一战中战死数三十二名圣境，却仅仅让他们的气运崩毁一角，若是放在妖魔两族，三十二名圣境的陨落，足够让妖魔两族彻底灭亡。”

这就是人族恐怖的底蕴，尤其是上古年间的人族，几乎将妖魔两族压的喘不过气来。

战死三十二名圣境，圣境之下无数，却仅仅崩毁了一角气运.....

苏牧紧紧的抿着唇，几乎将眉头皱成川字，望着面色平和的鲲鹏，神色极度复杂，“那....那些圣境，那些被卷入这一战的人族，是否知道，自己仅仅只是弃子，仅是牺牲品？”

用来延缓人族气运大劫的牺牲品，被人族仙门真正的高层计算.....

“呵.....”

鬼镜轻笑了一声，面色平澹的说道：“觉得残忍吗？觉得愤怒吗？这就是他们大义，站在顶端的大义。”

苏牧良久的沉默，对此无言以对，如今的自己，与幽冥之战中牺牲的人族何其相似，都是被遗弃的弃子，或许未将自己真正踢出局，还仅是觉得自己还有用？

“目前能告知的都与你说了，剩下的则是要你自己去探寻。”

鲲鹏平静的望着苏牧，而后缓步向苏牧走来，一颗流转着金芒的光球，递到苏牧面前，隐隐能见印刻在其中深处的道纹。

“我亦没能超脱，收下它吧，代我跳出这天地棋局之外......”

系统提示】：鲲鹏传承，速之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