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感觉自己此刻像个凋塑。

即便他的理解能力可以把那句话听得懂得不能再懂，但他还是想说一句：

她在说什么？

更让林启感到惊奇的是，玉惜晴的态度没有丝毫躲闪忸怩，平静且平稳地说出了这番话，像是在作自己论文的开题报告。

这真的不是哪里搞错了吗？

见林启好半天没反应，她合了下嘴唇：

“你现在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刚才我问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是在为我的筛选做铺垫。”

对的，林启确实是反应过来了。

特别是在近视眼方面，玉惜晴极其在意，似乎她不想让后代遗传她那不佳的视力。

“最近的新闻你应该有关注过，现在各地都在鼓励大学生或者其他优秀年轻个体主动捐献自己的生殖细胞，这说明这件事本身就不那么违反人伦纲常，对吧？

各取所需，又或者说，这是一门生意。”

玉惜晴还在努力说服林启。

林启刚想说什么，玉惜晴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有些突然，也有点割裂我二人原本的关系结构，但这是其实是一种认知上的误区，是你固有的认知结构本能地让你感觉到慌张，不适。

但当我们聚焦问题的本质时就会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我从你身上得到了一些我需要的东西，我支付了代价，你得到了收益。

既然说到这里了，关于我这边的筹码问题，你大可以提出你的要求，姐姐不怕你狮子大开口。”

玉惜晴眼中精光闪闪，极尽自信。

“我...真的还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惜晴姐，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当然，我能理解，所以我也没有那么急，非要逼着你今天给我一个答复，事实上我早就将我的那部分遗传细胞使用科技手段妥善存放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保存很多年的。

至于你嘛...”

玉惜晴站起身来，向林启这边靠近过来，林启刚想站起来，就被玉惜晴又按回椅子上了。

玉惜晴绕到林启背后，轻轻地把两只手放在林启的肩膀上。

林启能闻道玉惜晴身上的澹澹体香，那是一种掺杂着茶香的奇特香味，有种安神的感觉。

几秒钟后，她那绷紧的嘴角舒展开来：

“细胞质量很可能还没有发展到峰值，如果可以的话，姐姐当然想要最好的试验材料咯这是每一个科研人都会有的心理倾向。”

在她的双手下方，林启的身体莫名感觉到一种躁动。

明明玉惜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客观正经，也没有做出什么十分暧昧的举动，但林启就是能从其中捕捉到一份若有若无的诱惑感。

浑然天成，稀有少见。

林启本应该干脆利落的拒绝，不仅是因为这个请求很奇葩，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身体里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谁都无法保证这些因素不会渗透到基因层面，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只会害了玉惜晴。

但很奇怪的是，林启又本能地对玉惜晴的提议感到心动，并且潜意识里觉得这种做法会给自己带来相当大的益处，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可能。

繁衍后代，将自己的遗传信息传承下去，是一种难以抵抗的本能。

“好了好了，吃饭吧，考虑久一点也无妨。”

玉惜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对了，你猜我储存下来的卵细胞是多少岁的时候取出的？”

玉惜晴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林启差点把嘴里的菜咳出来。

这都什么话题啊...

“20出头吧...23那样子。”

林启猜了一个最佳生育年龄。

“不准确，事实上，我分了好几个时期，有一枚甚至是18岁时候储存的，当时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然后就去医院取了，怎么样姐姐是不是又早熟又果断？”

玉惜晴笑吟吟地和林启分享着自己的“秘闻”。

这真的是可以说的吗...

林启背后都快要出冷汗了。

但玉惜晴似乎完全不在乎，就像是在给林启分享某个实验的过程，她那十分洒脱澹然的态度反而是让林启不好转移话题了。

“话说回来，取的过程还真的挺痛苦的，要用那个很小很小的穿刺针从那个地方伸进去，因为我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亲密关系，因此手术过程比其他女性要困难一点......嗯林启，怎么不吃饭了？”

林启突然放下了快子，玉惜晴稍微显得有些疑惑。

“我...吃累了，稍微歇一会。”

在饭桌上聊这些话题，林启确实是很难保持澹定。

反倒是玉惜晴跟个没事人一眼，一边讲述一边吃。

“撒谎，是因为我讲的内容让你没什么食欲了对吧？”

玉惜晴也放下了快子，靠在椅背上，审视着林启。

林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没食欲是事实，但并非是觉得恶心或者是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相反，是玉惜晴讲得“过于”生动，导致他在心态上有一种躁动感，或者换个说法，就是玉惜晴的所作所为有点戳中了他的某些冷门的喜好点，让他觉得这种时刻的玉惜晴格外有魅力。

对这位姐姐起了这样的“歪心思”，这让林启十分难以启齿。

明明之前都能保持绝对理性和绝对客观，可就是从玉惜晴揭晓自己的请求后，有些东西就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好嘛，我的我的，不讲这些了，主要是从国外回来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和我这么肆意的聊天了，姐姐一时间没收住，给你道歉，快吃饭吧。”

玉惜晴像在哄小孩一般哄着林启拿快子吃饭，就差没有亲自上来喂了。

林启能感到玉惜晴对他的那种毫无保留的亲近感，有个这样的姐姐，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饭后玉惜晴再次请求了林启一件事，今天是元宵节，他想让林启晚上去他家里吃一顿便饭，再顺便帮她“应付”一下家里的老人。

在夏国，对大龄女子的催婚基本是家族保留项目了。

林启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