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他闪躲,继续闷声出枪,处在空隙之间才回道:
“你一上门就击退我帮大将,定然是不怀好意而来。”
“不管你目的何在,我们都绝不会束手就擒!”
帮主言语间,两人战圈周围已经围满了少年,都在大声为其帮主叫好。
他们望向小道士之时,眼里也都有同仇敌忾之意。
帛阳生则眉毛微挑,又躲过一道枪刺,暗自感慨:
当真是少年心性,也不知如何发展至今的……
想罢,他手上稍微一用力,柔劲带起枪头滑过一道圆弧,便劈夺过了长枪。
“收手吧小帮主,贫道有事而来,可没时间陪你们玩闹。”
他瞥眼望去,只见帮主满脸惊骇,竟是愣在了原地,口中喃喃:
“你究竟是何人?能劈夺过我的长枪……莫非是炼气大修士?”
帛阳生好笑摇头:“不必如此推敲,能击败你的大有人在,倒也不必是炼气修士。”
“话说回来,我来这是寻找一人,你们可曾见过一与你们年龄等大的少女?她应该正在你们帮中……”
根据尉氏堂信息汇总的小册子,谷雨应当就在此帮之中,还充当了一名重要角色。
他起初以为是其帮主,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可既然不是,还能是谁呢?
他思索着,那少年帮主也皱起了眉头:
“道士,你来我帮找一女的?我们这里可没有,还是去别家寻找吧!”
话音落下,少年群里也响起了应和之声:
“是啊道士,你从哪听来的,我们这可都是男子。”
闻言,帛阳生心里也生出了些许疑惑,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古怪,莫非……
“这位贵客……”
正在这时,一道雄浑男声却从不远处传来:
“贵客,您来我们惊蛰帮是为何……”
帛阳生顺其声音望去,目光相触,是一带着青铜面具,黑袍覆体的健硕男子。
他心头却莫名一跳。
这男子也随之顿住,似乎见到了不可思议一幕,接着便如同少女一般惊呼出声:
“老爷!!!”
“老爷??!”
少年们闻见师爷如此娇呼,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一对对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那帮主也是紧盯着“他”,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是该问“少女”是如何回事?还是自家师爷怎么就成了别人家仆?
帛阳生听了同样愣住,更是腿脚发软,险些摔着——猛男娇呼,啧,有点受不住呐!
他连忙摇了摇头,捂住耳朵,可不接受自家谷雨莫名变成了一猛男……
好在,谷雨心思敏慧,一下便知晓了事态原由,连忙摘下了脸上套着的青铜面具,露出底下天然无需雕琢的面容。
少年们上一刻本还震惊着,这一刻见着“师爷”真正容貌,一下便就痴了……
帮主同样有些失神,他还有些自制之力,欲抽回心神,却还是不免沦陷其中,目光难以自拔。
这还没完,谷雨手上动作不停,掀去黑袍、扔弃脚下高靴,又甩去了不少贴在身上的囊袋……
一番操作之后,帛阳生熟悉的谷雨才重新回到了眼前,柔媚如初……
不,她似乎因为药浴滋润,皮肤越发娇嫩,眉眼更加可爱动人。
帛阳生这才恢复了几分镇定,从地上捡起那青铜面具,还有几分后怕。
“谷雨呐,你没变就好。”
他手指接触到面具的一瞬间,浑身却是如触电一般震颤了一下……
“这是……”
“老爷,这是谷雨从一摊铺上巧遇到的小玩意,能改换嗓音,使之变得粗狂,谷雨便稍稍花了些银两将之购入。”
帛阳生面生惊异,不疑有他,连忙御使一道气机融入心魔钟内晃动。
再一望去,果不其然——其上还附着有一道蓝色心念,闪烁诱人光彩……
深吸一口气,他再抬眼向谷雨看去,惊喜之余也不禁微微感慨:
此女……气运似乎有点不同寻常呐……
……
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说
谷雨见到帛阳生之后,拒绝帮派招揽拒绝得十分果断。
对惊蛰帮而言,“师爷”是仅次于帮主的核心,如同头脑一般重要,对谷雨而言,惊蛰帮却不过是生活中一段小小插曲。
故而少年们竭力挽留,她却拒绝得非常干脆,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少年们心中也只留下一丝遗憾,放任“师爷”离去。
值得一提的是,离去之时,帮主颇为认真地看了帛阳生一眼,似乎想要将之牢记心中。
而帛阳生脸上平和微笑,实际上内心则默默吐槽——你这厮认真记住之人,不应该是谷雨吗?看他做什么?又不是他拒绝的,是谷雨拒绝的呐!
他觉得这颇有点像是故事之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一幕,而他则是画面里的大反派……
“谷雨,刚刚那少年的名字,你回去之后不要告诉我,说不定还是一龙套……”
“什么?老爷问他的名字?他叫……”
“不,别说!”
“宋傲天,嗯?不要说吗?”
“……”
谷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嘴,而后小心翼翼看向老爷。
而帛阳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心中腾起了一丝无奈……
……
一路上,帛阳生关于此事并未再多提及,而是稍加详细地询问了一下谷雨这些日子的状况。
说到谷雨巧妙使用计谋之时,他也时不时会心一笑,表示认可。
言语之间,他还稍提及了一下谷先生,但从谷雨口中,他了解到的却是:
谷雨并不知晓谷先生之存在,只知道她因为不知何事而被尉氏堂盯上,好在“运气很好”逃过了一难。
之后还偶有意外发生,但都得到了妥善处理,只是虚惊一场。
说完之后,谷雨发觉帛阳生表情细微变化,又联想到尉氏堂据说其堂主乃一炼气修士,性情暴躁易怒,又使得一手骇人鞭术。
她不禁心中一紧,连忙打量了自家老爷一眼,没见到鞭痕,心下稍松,但还是忐忑问道:
“老爷问这些是要做什么?难道说……谷雨给老爷添麻烦了?”
帛阳生却是一笑,摇摇头:“倒也没有,只是想到了一名道友……”
对于谷先生,他始终怀有警惕。
其上门道歉一事,不但没让他松懈,反而让他越发高看其心性,由此也就越发警惕,担心其目光长远。
其人所做之事,可不一定是为了缓和关系,还可能是在为伺机埋伏作准备……
“不论如何,不可深交,小心为上!”
帛阳生心神定了定,心弦再次放松下来,便重望向谷雨,嗓音轻快,带着一丝期待:
“好了不多想了,待我们回客栈,还有要事要做!”
“要事?”
谷雨一下就想到了什么,脸上同样泛起微笑,眼底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