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准备各自歇息时,出现了新的问题。
首先是真玄子那破旧的居所,已经被渡劫真君占用了,偌大一个神剑派,真玄子竟然没有地方去,只得先跟着无颜一行人,带着无忧去众弟子居所,打算把她安顿好后,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
反正对现在的他来说,肉身不过是一具傀儡,也不必好生照料。
但他没想到,他那娇生惯养的妹妹,看到那住着上百号弟子的房屋,嘴巴顿时就扁成了小鸭子,她之前做地球人,虽然爹不亲娘不爱,但也没缺过钱,受过苦。
“师姐,师叔对面的房子是做什么的,我们不能住那里么?”
刚在真书子门口的时候,她就瞅了那栋屋子好几眼,比起大宿舍,还是独栋别墅舒服,她天生不喜欢太多人,人太多她会觉得空气都不新鲜。
她这声“师姐”,倒是让无颜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周域,听张逸凡的蚂蚱报信,他已经离开了未微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说起来,那栋屋子,还是周域给她修的,只是后面闹得不愉快,她才搬了出去,现在倒是空着没人住。
看着软萌可爱的无忧,她有点犹豫,不像自己,无忧还是个孩子,看起来也没吃过苦,神剑派现在也有条件,而且人太多,住处嘈杂,确实会影响到修炼效果。
“也不是不能住,只是我住这边,你要是在这住,找我会方便点。”
无忧立刻就是一个喜笑颜开的大动作,感觉这个门派,除了大师兄不靠谱,其他事情,可谓是心想事成:
“师姐,只要有心,哪里都不远。”
她给了无颜一个Wink,立刻风风火火的带着人折返回去。
真玄子抬头望天,也觉得自己妹妹多少有点骄纵过头了,这样吃不得苦,以后可怎么修炼?
但是来到那崭新的居所,望着上下两层结实的小楼,他突然觉得,让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住,也太危险了,他不放心:
“无忧刚来,对山中事物都不熟悉,我暂且也住在这里,方便照顾她。”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充满魔君秘密计划的小楼,就这么面目全非的住进了兄妹二人,跟之前的设想一样,真玄子住一楼,无忧住二楼。
这下,真玄子觉得妹妹的安全终于得到了充足的保障。
无忧拉着无颜,兴奋的在二楼参观,虽说只是一栋小楼,但二楼也是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卧室,一个是客厅,还有一个小小的衣帽间。
无忧拉开衣帽间的门,看到里面各式衣物,顿时开心的跳了起来。
她做地球人的时候就喜欢奇装异服,家里顶天立地的衣架经常承受不起服装的重量,即使是钢管到最后也不堪重负的弯掉了。
真玄子毕竟是个男人,又不善言辞,更是注意不到女人还需要漂亮衣服才能保持开心。
她兴奋的望着这里的衣物,不但看起来流光溢彩,摸起来柔顺至极,而且连首饰和鞋子,都搭配齐全,虽然种类风格有点单一,但也着实让她开心不已。
“哇,师姐,这么多衣服,这里以前是谁住的。”
无颜摸了摸鼻子,她有点尴尬,她在这里住了几天,从来没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间屋子:
“我!”
无忧略微惊讶:
“啊,师姐,这些衣服都是你的?”
她看无颜身上朴素的神剑派弟子蓝色剑袍,头上朴素的木簪,再看看这些华丽清新的服装,感觉跟师姐一点也不搭。
无颜感觉到这份质疑,咳嗽了两声,说道:
“也不算我的,都没人穿过。”
无忧穿越到这里半个月,早就受够了身上绿色的原始皮肤,要不是修仙界有除尘决,她觉得这身衣服都该臭了。
其实她不知道,她这身衣服何止穿了十几天,这身绿衣陪了她一千多年,在地球,都能算古董了。
她不客气的把这一切都收入囊中,立刻挑选起来,哪怕马上要睡觉,也得来一身最华丽的睡袍。
无颜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抱着无忧嬉闹了一阵,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路上开心不已的跟人打招呼:
“掌门回来了,还带了小师妹回来。”
她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不少,既然掌门回来了,而且还有小师妹,这样一来,就算大师兄不想接替掌门,那也还有掌门亲传的小师妹可以做掌门。
她神清气爽,如释重负,想着自己终于不用跟着大师兄学那什么该死的无情道了。
她本来只是想学好合欢道,早日飞升,然后去找渡劫真君,让他接受自己,爱上自己,离不开自己。
她在夜里暗自偷笑,觉得单学合欢道,应该会容易很多。
“师姐,你在笑什么?”
迎面走来的无语有些气愤,他们倒是热闹了,那一群闹事的,全都交给他处理,没把他烦个半死,恨不得原地去世。
而师姐竟然还在这里笑,真是太过分了。
“哦,没什么,掌门回来了,还带回了小师妹。”
无语翻了个白眼:
“所以那个女魔头真的是我们小师妹?”
无颜:
“怎么能这么说师妹?”
无语不想说话,心想你自己去翻翻账本,看看赔了多少钱,就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冤枉她。
两人话不投机,各自回屋。
无颜却是兴奋得睡不着,大师兄吐血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辗转反侧,越回味越觉得浑身燥热,大师兄那张脸,也逐渐重合到渡劫真君脸上。
真像啊!
无颜不由得感慨,感觉大师兄比之前更像渡劫真君了。
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她的嘴角。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思考渡劫真君这么强的神仙,到底会不会受伤,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想来想去,她不免替渡劫真君担心起来。
他总是一个人,要是受伤了,也未免太危险了!
她越想越觉得紧张,恨不得立刻攀上九重天,看一看神殿上那位孤独的神,到底有没有被人趁虚而入。
而此刻才姗姗来迟的魔君,望着空无一人的山门,心里又凉了半截。
他还满心期待的以为,师姐会在这里等他。
原来自始至终,只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鼻子一酸,他立刻仰头,将那湿润的泪珠盛在眼里,倒映出满天星辰。
男人,不能流泪,这是他在左左鄙视的眼神中领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