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到底是魔君,只一会的功夫,眼泪虽然还在流,但心已经平静了下来,听着无颜的劝解,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真是自己的好师姐啊,替自己考虑得真多。
他要真是周域,估计会被她说动,然后回自己的王府,花天酒地个四五十年,一辈子就过去了。
但他是魔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魔君。
无颜这样劝他,只会让他觉得,她心里有别人。
他微微皱眉,打断无颜,问道:
“是大师兄么?”
无颜疑惑:
“什么?”
魔君冷笑一声,开始喋喋不休:
“师姐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喜欢师姐是我自己的事,师姐凭什么阻止我?”
“我没有灵根,修不了道又怎么了,我年轻,俊秀,身强体壮,师姐要是看得上,我自愿将一生献给师姐,我知道,对师姐来说,我的寿命太短暂。”
他突然贴在无颜耳边,说道: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让我陪着师姐,就算我死后,师姐把我忘了,也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师姐应该明白,男欢女爱,不一定要天长地久,师姐不接受我,不可能是我的原因,除非师姐心里有人了。”
他一改暧昧神态,坐得笔直,认真的看着无颜,问道:
“那个人,是大师兄吗?”
他静静的等待无颜的答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马上就去把大师兄杀了。
无颜被他的胡言乱语气笑了,她并不喜欢跟别人述说自己的感情,但是周域说的真的很可笑,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大师兄?
那个无礼,狂傲,咄咄逼人的大师兄?
“怎么可能,我拒绝你不是因为别人,我拒绝你,是因为你的感情本来就是错的,周域,你不清楚你自己,真正的感情不是你这样。”
无颜疑惑的看着周域,发现他比想象中倔强多了。
魔君眼角鼻头还红着,眼神却冰冷了,他突然笑起来,迷人的桃花眼微眯着,小虎牙和酒窝也漏了出来:
“那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师姐你教教我?”
他眼角带泪,却笑得一脸纯真的蛊惑无颜。
无颜觉得周域出乎意料的难缠,她皱着眉头解释:
“真爱一个人,在不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一直在你心里,无时无刻,都陪伴着你,指引着你,为你抵御这世上的一切风霜,让你变得更强大!”
魔君皱着眉头,他不理解,不在一起的,算什么感情?
但是看无颜认真的模样,他忍不住笑着问道:
“师姐说得这么认真,难道师姐心里有这么一个人?”
他故作轻松,心脏怦怦直跳,看着无颜,等待一个答案。
无颜纠结了两秒,渡劫真君不同于普通神仙,他连个庙宇都没有,除了渡劫,也不负责其他事物,凡间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说出来周域也不知道,她摇摇头: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你和我,是不可能的,就够了。”
不说就是没有,魔君邪笑着,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无颜,颇为赖皮的说道:
“师姐未免太自信了吧,我虽然喜欢师姐,但修道一事,并非全是因为师姐。”
“人间多苦痛,仙缘亦难寻,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半缘修道半缘君,师姐要断了我的情缘,还想要断了我的仙缘不成?”
他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无颜,无颜皱了眉头,周域远心性坚决非寻常凡人可比,她不再强逼他下山。
但对她来说,被人喜欢,着实是一种负担,望着周域一脸的无所谓,她有些烦躁,转过身,冷冷说道:
“修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最好能早日看清。”
魔君发现师姐语气里的恼怒,原来她生气了?
他勾起嘴角,不免有些得意:
“师姐,不会因为我的喜爱,而觉得难为情吧。”
“师姐,实不相瞒,我在王府里,有四位王妃,喜爱的舞姬,更是数不胜数。”
“师姐大可不必因为我的喜爱而感到为难。”
他一双桃花眼睁得溜圆:
“周某的喜爱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周某对师姐,也只是普通的喜欢,还请师姐,不要再赶周某走人。”
一番话,说的无颜颜面扫地,仿佛是她把周域对她的爱看得太重,对这份感情如临大敌,是她的不对,还要赶别人走,实在是罪无可赦。
无颜深吸一口气,她向来嘴笨,讲道理不是她的长项,今天说了那么多,都是她深思熟虑好久才想出来的话语。
本想着说服周域,没想到自己被说的一点脸都没有了。
她尴尬得要死,一直把周域当小孩,以为他什么都不懂,真是想太多。
人家是王爷,什么人间烟火没尝过,之所以对她有几分喜欢,可能也是看个新鲜。
她顿时觉得周域是个坏小孩,虽然看起来挺纯情,但是实际上周域根本就不是她那种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
望着那一对招人的桃花眼,她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被四个媚魔扒光了衣服的样子。
那艳丽的红晕,荡漾在他眼角嘴角。
她不免觉得愤怒,连带他的感情在她眼里也变得低贱了起来:
“不自量力~”
凡人修仙,谈何容易,她留下这句话,御剑飞走。
只留下魔君,望着那一轮初生的太阳,收敛起所有笑意。
眼泪早已经被风吹干,他微眯双眼,愤怒在他的胸膛燃烧,他气得要死,狗屁师姐,竟然拒绝他的爱,还看不起他。
等他拿回天魔体,一定要把她泡在血海里,把她的修为都散掉,让她也变成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废物,垃圾。
然而这样的想法并不能让他心里好受点,他在魔界叱咤风云几千年,都是媚魔主动贴上来找他。
他本以为,女人是很好搞定的东西。
没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却受尽了无颜的白眼。
他一定要她好看,把今日的屈辱全部加倍讨还。
有一天,他一定要让无颜哭着求自己爱上她。
“啊啊啊!”
他忘记自己肉体凡胎,猛地拍在石凳上,钻心的疼痛立刻传来,他惨叫着,举起手,发现自己的手掌擦破了大片血肉,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无名指和小指无法动弹,指骨好像已经断了。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
他忍不住跳将起来,发狠的吼叫着,宣泄满腔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