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里屯的地坪,四周围着穿民族服饰的女人,跳着独有舞蹈,唱着欢乐山歌,歌声甜美,节奏轻盈,伴着“喃哆嗬”竹笛声,吴俏枫穿着洁白的婚纱,性感、优雅、美丽、大方,缓缓地向林木走来。
林木幸福地伸出手,牵着吴俏枫,温馨幸福地走向结婚的殿堂……
……
啪的一声,林木突然感到脸疼疼的,睁开眼睛一看,晕乎乎的躺在木床上,窗外的阳光缕缕,落在床边,吴俏枫穿着民族服饰泪眼婆娑站在床沿边。
做梦了。
林木从床上爬起来,房外哀歌阵阵。
“快快快”,吴俏枫拖着林木就往房外走,“我妈去世了”。
林木跟着吴俏枫迷糊糊往房外走。厅西侧老妇人的房门紧闭着,门口跪着昨晚喝酒的几个妇人,吴俏枫大哥也在,个个都是泪眼婆娑,整齐地唱着哀歌。
吴俏枫拉着林木也跪在后面,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林木随着吴俏枫跪下。
哀歌悲恸、伤魂,撕心裂肺,林木一下子啼哭起来。
接下来,母里屯13户人家,在家的全部齐聚吴俏枫家,办理吴俏枫妈妈的丧事。
吴俏枫为林木准备了白衣白裤白帽,带着林木守灵。
到吴俏枫家的亲戚、朋友、客人无一例外地到灵前哀吊。
守在灵前的嫂子、大哥、吴俏枫以及林木也跟着啼哭起来。
哀吊不断,哭声不停。悲伤连连绵绵。
林木也跟着真情流露,哭得声音沙哑沙哑的。
大哥见林木那么投入,对吴俏枫说,“新姑爷,真性子,可靠”。
吴俏枫点点头,心里嘀咕,是不是新姑爷,八字还没一撇呢。
嫂子请来了喃摩佬为吴俏枫妈妈做法事。
喃摩佬穿着像道袍的衣服,伴随着唢呐、锣鼓的配乐,唱大段大段的喃摩经,悲哀笼罩吴俏枫的家。
喃摩从下午开始,到次日中午,包括准备祭文、造灵屋、开坛、请神、取沙、行乡、过桥、散花、封官、十二行孝、破沙、八仙贺寿、分粮、化灵等步骤,把母里屯沉在悲伤恐惧的氛围里,把人搞得时不时哭哭啼啼,神情恍恍惚惚。
逝者安息,一路走好!
愿老妇人喝了孟婆汤之后不再有烦恼!
愿老妇人在天堂再也没有病痛!
愿老妇人保佑母里屯歌舞升平!
出殡之前,嫂子叫吴俏枫、林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身携带,以便离开母里屯。
中午十一点多,喃摩佬敲打着锣在前,母里屯全屯人抬着灵柩在中,嫂子、吴俏枫大哥、吴俏枫和林木在后,往山上出殡。
吴俏枫送到山半坳时,就拖着林木转头走。
“不准回头”,吴俏枫拖着林木一直走,走出了母里屯。
到达东柳市,已是晚上10点钟,街上行人稀稀蔬蔬,偶尔有车辆穿梭而过。
吴俏枫浑身疲惫,四肢要散架。“找个旅店歇歇先吧,回南流市明天早上七点才有车”。
林木也感到腰酸背疼,阵阵睡意袭来。
吴俏枫和林木一起在东柳市汽车总站四周转悠,找酒店旅社。
附近的旅社酒店都挂起了“客位已满”牌子,吴俏枫、林木磨得脚酸痛酸痛的,也没有找到休息的地方。
行了几条街,拐了几条转角,来到了一间叫悦来客栈旅社的地方。
旅社普普通通,一问服务总台,涂着浓浓口红的服务员说,只有一间房了,双人间的。
林木有些难为情,软弱无力地望着吴俏枫。
门口又有旅客进来。
“要不要?不要就给其它旅客了”。服务员微笑,红唇白齿。
“要,给我们订了”,吴俏枫赶紧拍板。其它旅客只好悻悻出门而去。
吴俏枫拿出身份证给服务员。
“两个人住的,两人的身份证都要,实名制”,服务员边登记边瞄吴俏枫、林木两眼,“你们是什么关系?”
“情侣吧,男不婚女不嫁,同一房住违法么?”吴俏枫示意林木把身份证拿出来,“吴家新姑爷!”
林木不情愿也无可奈何,只好拿出身份证给服务员登记。
612房。
打开房门,用房卡取了电源,吴俏枫、林木放下行李,就各自瘫倒在各自的床上,闭上眼,缓缓地吸着气。
累到极限了,大家都不想说话,房内只有呼吸的气息在漫延。许久许久。
“洗吧,冲洗去身上的晦气”,吴俏枫率先打破静默,“干干净净返回南流市”。
林木想想也是,就从床上起来,看到另一张床上吴俏枫匍伏起动的身体,“用被子把身体盖严了,那么动法,我怕按捺不住”。
吴俏枫羞涩地把被单圈上,林木才进洗手间关上门。
就在此时,林木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
吴俏枫伸头一看,是江娆大人的视频电话,心里挺不爽,也不敢表露出来,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大喊,“林木,娆姐来电话了”。
“我已脱上衣了,你帮我听听”。
吴俏枫于是按了接收键,手机屏幕晃动,看到了江娆娇小的脸。
“大胸妹?这是哪,你把林木拐到哪了?叫林木过来接电话”。
“娆姐,这是旅社。什么叫拐?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借林木我是问过你了的”,吴俏枫故意把手机晃了晃,让对方看清房内的情况,“林木正在洗澡”。
“大胸妹,你这是刘备借荆州,真操蛋,叫林木出来”。
吴俏枫冲着洗手间大声叫,“林木,娆姐一定要你听电话。”
林木不知是视频电话呢,就光着上身从洗手间出来,从吴俏枫手里接过手机,视频画面从吴俏枫到林木之间切换着。
江娆气愤得把视频通话挂断了。
林木恼怒地盯着吴俏枫。
吴俏枫一副无奈的样子,摊开双手。心里藏着一些高兴:江娆,你是林木的大学同学,我还是林木的高中同学呢。
林木抹了抹嘴角的黑痣,瞪了一眼吴俏枫,就拿手机拨回去。
任凭怎么打回去,江娆再也没有接听。
天要塌了。
林木一下子瘫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