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杨一抬眸看到林楠饶有意味盯着自己,他神色也有些尴尬,“咳。不说这个了,给你看个东西。”他说完就走到一旁的车里拿出了一只鞋子。
“这是?”林楠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布鞋有些奇怪。
“我昨天去了隔壁镇的指挥中心,从那边打听了一些情况,后来自己又去烧掉的那个村子看了一下。”
“村子里找到的?”林楠打断他的话。
于杨摇了摇头,“那个村子靠近大渊林,我在村子的周围看到了一些脚印,中间虽然有一段足迹没了,但是在进林的路上还遗留了一些。”
“那片原始森林可是有名的有进无出,里面都快成狼窝了。”林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顺着脚印往林子里走了一段,最后发现了这只鞋子。”于杨双手抱胸倚在车上,神色变得凝重。
“你是说消失的那些人被藏进了林子?他们都是普通人,好好地绑他们干嘛,而且还是冒险绑进那个林子。”
“我总觉得这里面还藏着更大的事,但是现在却无从下手。抓来的那些人受宗、教信仰影响很深,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杨说完关上了车门走向大院,“隔壁镇的驻军已经派人进林子,先等他们的结果吧。”近一百平方千米的森林,找几个人无非大海捞针。
林楠也想到了这点,他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随即跟了上去。
两个人并排没一会就进了大院,到了一个岔路口,于杨顿住脚步,“新兵的体能测试应该快结束了,我去现场看看。你去审讯室看看有没有办法让那伙人开口。”
林楠接到指示,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分道扬镳向不同的方向走了过去。
贝小丫待两个人离开家以后就认真工作起来,按她的计划,再用一天就能把所有的手抄报做出来。至于那些课本她已经粗略的翻了一遍,不得不说之前还是乐观了些,知识改动比她想想的大的多,由其语文政治,大都是建国以来的各种政策,而这块知识她的大脑储存的很浅薄。因为当年是美术生,所以她的主要复习经历都用在了主科目上,对于这段时间的历史她知之甚少。现在回忆起来,当年上副科时,大部分都是跟周公一起混过来的,现在想想也是后悔。人就不能有侥幸心理啊,当时是过的爽快了,现在一样要还回去。
她看了看沙发上的一摞书本撇了下嘴,最后还是乖乖把画纸扑了出来。这一忙就忙到了太阳下山。
于杨下午倒是闲了些,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就回来了,而且脸上还隐隐带着笑意,看的贝小丫好生奇怪。
“怎么了?”于杨从卧室洗完手出来,看贝小丫还一直盯着自己。
“你升职了?”贝小丫反问。
于杨摇摇头,“没啊。”
“那你怎么看着那么开心?”对着空气都能乐出来,自己还浑然不觉。
于杨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他一句话不说先走到贝小丫的一侧坐了下来,接着又去看了下她的脚,待看到有消肿的迹象后才开口道,“今天新兵体能测试,结果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这批兵里竟然还有几个好苗子。”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他的特战队里可以输入新的血液了,自然是开心的。
贝小丫第一次听他开口说队里的事,心里的感觉有些怪异。明明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提离婚,现在处的却越来越像夫妻了,于杨刚刚的表情,就和一个下了班给妻子讲述工作的丈夫无异。
于杨一抬眸看到贝小丫面色纠结的盯着自己,心下知道她又在想那件事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她那个开口的机会。
“你也很厉害。”于杨抬手摸了下她鬓角垂下的一缕碎发,指背状似无意的碰了下她的脸颊,“今天他们跟我讲,宣传栏上那些字报做的很漂亮。他们有很多人不认识字,但你画的那些东西却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艰苦训练是保护为了什么。”
贝小丫听到这样的评价,心思即刻被转移了,连于杨手上的小动作都没跟他计较,“真的吗?”边问边笑了起来,随后又有些得意的说:“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画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就是设计的时候用点心罢了。以后摸准了队里的精神意义所在,我会做的更好的。”说完骄傲的昂起了精巧的下巴,满脸的得瑟。
于杨看着她孩子似得面庞,手忍不住又抬了起来,只是还没触碰到她白嫩的脸庞,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窍门声。
贝小丫看了眼被敲响的门,转而又看向了于杨,于杨也微皱了下眉头,显然这敲门声一听就是有事发生。于杨不敢耽搁,快速的起身把门打开,只见赵军一脑门的汗站在门外。
“出事了,我媳妇出血了,嫂子说要赶紧送镇上医院,怕是要流产。”赵军哆哆嗦嗦的说完,粗喘着气来回看了他俩一眼。
于杨一句话不说,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军装外套,“我现在去把车开过来,在外面等你们,赶紧去把人带过来。”说完便跑了出去。
赵军也摸了把脑门的汗水跑回了家。
贝小丫待他俩走后,扶着墙走到门外,只一会儿便见赵军抱着他媳妇跑了过来。
他媳妇捂着肚子,蜷在他怀里,“嘶,嘶。”吸着凉气,好像连叫疼的力气都没了。
赵军抱着她刚从门外跑过,教导员家的抱着一包东西也跟了过去,看到贝小丫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其他家属听到动静也都跑出来看个究竟,院子里一时又熙攘起来。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一个家属说着,可惜的摇了摇头。
“都怪这个赵军,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背后做出这样的事。”另一个家属愤愤不平。
“他媳妇也有责任啊,你没看之前都把赵军追着满院子打,自家男人一点脸面都不给。”最里面的一个家属也发表了自己看法。
“唉,终究是苦了肚子里孩子,希望能保下来,大人犯的错,为什么要让这还没出生的孩子替他们担着。”开口的还是第一个说话的家属,她这几句话说完,其他人都疼惜地叹了口气。
贝小丫站在门外听着,也为那胎儿感到惋惜。惋惜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庆幸,庆幸前主和于杨没有孩子,不然她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