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圣文的一生说平凡也平凡，说不平凡也不平凡。

他经历了恢复高考，考了全国排名的院校。

当过村支书，在供销社做过会计，也去金陵卖过苹果。

腿呢也因为骨质增生，坏了大半辈子。

七十二岁时，肺癌晚期。

林言当时在医院看他，他还是神采奕奕的，似乎对死亡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生命最后的三个月。

他回到了林庄，看着桃花盛开，在那年的立秋合了眼。

林言再见父亲，纵有千言万语，也是如鲠在喉。

“腿还疼么？”

林言端着凳子给他坐下，低声询问。

林圣文抓着孙女的小手，有些老泪纵横，摇摇头道：“没事儿，贴点膏药就成。”

知道他在撒谎，林言也没点破。

这一生要强的性格到临终也没变。

不远处的余小晚。

望着这边的祖孙三代人，心中五味杂陈。

“爸，喝水。”

不多时，她端了碗刚在碳炉烧开的水递给林圣文。

林圣文看着儿子儿媳，点点头：“诶。”

“爷爷，你好久没带瑶瑶去放牛了。”

瑶瑶回到林言身旁，抱着他的小腿，失落道。

林圣文有些自责，端着碗给小家伙道歉。

实际，林言知道这不关老爷子的事儿。

冬天基本都不放牛了，外头草都枯了，天又冷，基本都是养在牛棚，家里备点干草喂喂。

等到来年开春再去放。

又坐了一会儿。

老爷子便离开了，林言送他走了段儿。

这时。

林圣文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拍了拍林言的肩膀：“好好待人家姑娘，好好过日子。”

林言嗯了声，见他要摸烟，便提醒道：“少抽点。”

毕竟肺癌这东西，跟香烟脱不了干系。

林圣文动作微微一顿，直至此刻，他才确信，眼前的儿子真的变了。

“诶，少抽。”

他将掏出一半的红三环重新塞回去，笑了笑，“回吧。”

“嗯，那你走慢点，没事的话......来家里坐坐。”

对于老爷子，林言自然不像对老娘那样的态度。

说白了。

同为男人，他能理解父亲。

一大家子的压力，又碰蛮不讲理的媳妇儿，有些事情不是他能主导的。

“嗯，我晓得的，回吧，孩子还等着呢。”

待林言离开。

林圣文在原地驻足了良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孩子......跟以前是大变样了。

哗！

最终，林圣文还是没忍住擦着火柴点了根烟。

呼！

一口烟入肺，他缓缓睁开眼，态度与先前也仿佛像换了个人。

..................

回到家。

瑶瑶这小家伙正跟在余小晚屁股后头转。

小嘴也啪嗒啪嗒的说个不停。

“麻麻，我的小福蝶好看吧！”

“好看好看。”

“嘿，粑粑买的。”

“去去去，去找妹妹玩去，妈要忙。”

看着余小晚那一脸的无奈和嫌弃，林言不由的扬起嘴角。

甜蜜的烦恼！？

应该就是形容这样的场景吧？

“你去带她们玩吧，顺便给头发扎好，我扎的不好看。”

林言走出来，拍拍媳妇儿的香肩笑道。

余小晚闻言噗嗤一笑，白了一眼还在嘚瑟的小家伙：“你闺女可不觉得，刚才还说爸爸扎的好漂亮呢。”

“是么？”

林言假意惊讶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

瑶瑶眨巴着一双灵动眼眸，显然才4岁的她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复杂的问题。

“小傻子，快去跟妹妹玩，再不去妹妹可要把你的乌龟抢走了。”

“麻麻！那是甲鱼！”

小家伙嘟着嘴，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的林言哈哈大笑。

待小家伙走开。

杂屋里便只剩下余小晚和林言小夫妻俩。

林言确定两小家伙正玩的开心后，这才来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腰肢。

“别......给孩子看到羞死了......”

余小晚俏脸绕一抹红霞，象征的挣扎了一下。

林言下巴抵着娇妻的脑袋，打趣道：“我可没用劲，你咋挣不脱？”

“......我，你！”

余小晚气结，当然挣不脱，因为她就是矜持一下嘛！

“哈哈不逗你了。”

“那你还不放开！”

“放心吧，孩子们过来我知道的。”

“那也不好，大白天的......”

看着似矫似嗔的小妮子，林言感觉心跳都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然而。

余小晚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同被浇了盆冷水般！

“听说你在集姐姐姐的喊的特亲热？有这回事麽！？”

林言：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