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依旧天没亮,林言便翻身下床。
但与昨日不同的是。
余小晚也跟着他一块起来了,无论林言怎么劝,就是要陪着他一块。
“我想帮你分担。”
余小晚一改往日的柔弱,眼神坚定且温柔。
无奈之下。
林言又给她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的。
雷锋帽,军大衣,甚至还从箱底翻出了结婚前买的皮手套。
类似于电影里黑帮大哥套的那种。
看着已经破了皮的手套,余小晚思绪万千。
想到那年。
林言就是带着这副手套提着烟酒去她家提亲的场景。
“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余小晚轻声说道。
林言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几年前已经相当于几十年前。
但好在。
林言活得久,当看到小妮子微微泛红的脸颊后便记起来了。
“没呢,一直放着。”
他微笑着解释,顿了一下又扭头打趣道:“当时你爸还想打我呢。”
“是我我也打!”
说起这个余小晚便来气,嗔道:“哪有人大半夜敲人家门提亲的。”
往事如同幻灯片般在她脑海闪过。
最终释然一笑。
也是了,她记忆里,这坏家伙从小学就不老实。
林言则咧嘴笑着。
说起来,这老丈人这几年应该肠子都悔青了,他记得最后一次见老丈人还是在半年前。
当时差点被活劈了来了。
“那啥,今年年初三我咱去你家拜个年吧,我这混账女婿也门谢个罪啥的。”
林言一边提桶,一边说道。
余小晚却是一愣。
拜年!?
她好像有很久都没回去了,娘家那边对她似乎也有些怨气。
当然,对于这点,余小晚也理解。
毕竟是家里最小的姑娘,父母生她的时候都四十多岁了。
一直当宝宠着。
结果她却为了某个坏家伙以死相逼,可能也伤了他们的心吧。
想到这,余小晚还狠狠剐了某人一眼。
显然,这几年的境遇她能记一辈子,哪怕林言现在变了,她也要记着!
自己不顾全家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结果却被这么对待。
换谁谁也有怨气。
“呼......再过段时间吧,现在......”
后面的话余小晚并没有说,但活了两辈子的林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放心吧,他们要怨也是怨我,不会怨你老巴子的,疼你还来不及呢。”
林言眼睛半眯,打趣道。
听到这已经许久未被提起的昵称,余小晚气的跺了跺脚:“不......不许喊...!”
老巴子,家里最小的姑娘特有的昵称。
大概意思就是全家最受宠的。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余昌明,林言的老丈人就喜欢这么叫这妮子。
又聊了两句。
两人便出门了,临走前,不忘去两孩子房里看眼。
走的时候。
余小晚因为不放心,还给外头的锁给锁了。
林言借机让她留下来,结果很显然的被无视了。
...................
凌晨。
四点半。
林言走在前头,余小晚乖巧跟在后头。
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漆黑一片,仅有的光来自余小晚手里的手电筒。
老实说。
她有些害怕,但看着走在前头的林言,忽然就安心下来。
这种情绪很莫名其妙。
她以往只在爸爸身感受到过这种安全感。
“慢些,这沟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开的,大得很。”
林言率先大跨步迈过去。
余小晚却是眨眨眼,“你忘啦,这是你那次没钱开沟说是兜鱼来着。”
“......”
林言嘴角微抽,显然是想起来了。
夏天的时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连下了几天雨,他又没钱买酒,就拿着铁锹给这开了条沟。
指望给塘里的水放光进去捞鱼。
结果还给下面田里刚长起来的秧苗冲了个稀巴烂。
现在想来,林言还是觉得离谱。
余小晚则在一旁掩嘴偷笑,似乎见某坏家伙吃瘪她很开心。
“找......找个时间我来给它填。”
林言心虚的转过身。
饶是以他的脸皮,碰自己骂自己这种事儿也难免有些尴尬。
不多时。
林言带着余小晚在走出村子不远的一条小塘边停下。
示意她在埂等自己后,便放下桶下去起网。
这里林言放了两把。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提网瞬间的那种快感还是不受控制的迸发了。
一口气将两把死沉死沉的网拖岸。
啪!
砸在地。
而一旁,拿着手电筒的余小晚看着眼前的一幕,却直接陷入了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