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两句常久也是听得懂的,她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看到了没有,那是长安来的,天朝上国的使者……”语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钦慕。
真檀王走后,阙律啜走过来,笑嘻嘻地搓着手,“嘿嘿,嘿嘿……常久姑娘,还是你有本事,看人家王爷多给你面子,我们都沾了你的光,又是隆重欢迎,又是大大的一桌子的好东西吃,这还又住上贵宾驿馆了。这驿馆,真不错呢。”
无名在一旁捅他,“不会说话,没见过世面,就把嘴闭看,该吃吃,该看看,该住住就是了。长安鸿胪寺那接待外使的贵宾驿馆比这豪华排场多了,你如今也算是天朝上国的百姓了,长安你也是去过的,咋还是一付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呢?”
阙律啜摸摸头,仍旧嘿嘿笑个不停,“长安鸿胪寺的贵宾驿馆好不好我哪里知道?我又没住过。在这里,我这不是亲自住上了么?”
一人一间房,李临淮已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在房间里洗漱。常久背着手在各个房间里溜达一圈,出来笑道,“人家王爷并非看我面子,我常久面子能值几何,人家是看在长安的面子上,看在天子的面子。给咱们这些面子的。人家知恩图报。我们都是沾天子的光。好不好吧,总算比前面那个国家正常多了,那个国中,到处洋溢着一股邪气怪异的气氛。”
常久说到这里,不由地冷下脸来,打量了无名和阙律啜一眼,缓缓说道,“不过,我看你俩在那国中倒是如鱼得水一般,美得很吧。”
“嗨,别提了。一夜没把我给折腾死!前后换了四拔儿……”阙律啜无限感慨,然而刚开口,就被无名狠狠给了一脚。
无名知道他一向说话不顾前后,想到什么说什么,怕他更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忙制止他,“你给我把嘴闭上,我没让你说话,你就安静点。实在管不住自己,就滚回你的房间去。”
阙律啜捂住自己的嘴,不说话了,他想起了离开那国时,无名曾嘱咐过他,见到常久时不许多话,不许提昨夜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当下捂了嘴,果然不再说一个字。
无名这才放了心,对常久说道,“你道那国家是啥国,我们离开那客栈,一路打听才知道,原来那是西女国。国中女子为王,男子全都没有那啥的能力,过往旅客中只要有男的,她们是绝不会放过的。不是我们如鱼得水,我们是稀里糊涂着了道,不如李将军那么精明……”
说到这里,无名突然打住话头,朝着李将军的房间警惕地看了一眼,见李将军房间的门大开着,意识到自己也有些多话了。
无名不安地看了常久一眼,忙说道,“哎,有些累。洗漱一下,便要歇息了。”匆匆撇下常久进了自己的房间。阙律啜见无名进了房间,也忙忙跟常久挥挥手,另一只手仍在嘴上捂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常久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闩了房门,见房间有专门沐浴的地方,沐浴的各种香料皂液倒也备了不少,还有些竟然是常久在宫中都不曾见过的。
常久很是高兴,便宽衣解带,准备美美的沐浴了一番,香料没敢用,她在一些典籍里看过,素知这里的香料有些怪异的作用,怕万一用错了给自己惹火上身,在几种皂液中挑了一种气味最轻淡的用了。
沐浴时,搓洗身子,涂抹皂液时,看着身上各处,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累累青紫瘀痕,皆是昨夜欢爱时,李临淮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上去十分恐怖,摸上去倒也不觉得疼,还隐隐有些酥麻之感。一边抚触,不由便回想昨夜两人狂热交欢的场面,想起李临淮是那般猛浪,饿虎扑食一般的迫不得已,一个人不由地羞红了脸。
正一边沐浴一边回想昨夜的缠绵悱恻时,听到有人敲房门。她不理,继续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搓洗着。
李临淮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不高不低,正好够她听得清晰,“常久,你睡下了?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声音粗一听倒也没啥,细听一下,便能感觉到与往日的异常,微微嘶哑中是藏不住的深深渴望,到后来甚至还着些抓狂。
常久抿唇暗笑,不理他,只管自己慢慢悠悠的洗,洗完擦干出了沐浴间时,侧耳细听,门外没了动静,她上了床榻,钻进被窝,准备好好歇息一晚。
昨晚实在是折腾得太累了,她今日睡了一路仍是没有睡够。这会还是觉得特别累,一躺下,便已朦胧睡去。
刚合眼没多久,门外李临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比先前低了些,却多了些异样的情绪,带着难掩的渴望,“常久,开门,我要进去。”
好半天,反复就是这一句话。仿佛常久只要不开门,他就准备一直敲下去,说下去似的。
常久只得起床,裹了被子迷迷糊糊地前去给他开了门,也不去看他,返身便腾腾腾地往床榻方向跑,李临淮闪进来,反手闩上门,没等她跑到床榻边,已长臂一伸,将她连人带被子从身后拦腰抱起。
抱起后又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低下头来,噙住她的粉嫩软香的柔唇,饿狼一般的狠吻起来。
常常迷迷登登地,扭了两下头,想躲过他的亲吻,嘴里低声嗔怨着,“哥哥,昨晚折腾了一夜,我累了个半死,今天,咱们能不能消停点,常久瞌睡得不行,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了。”
她口齿缠绵,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一听就是真的累到不行了,她今天在李临淮怀中睡了一路,李临淮岂不知她累。
然而食髓知味,他本就喜欢她喜欢到入骨入髓,有了昨夜的疯狂与缠绵,更加是欲罢不能,一时一刻都舍不得放开她,他只不过赶紧回到房间里去洗漱了一下,她竟然敢关门把他拒之门外?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魔女,刚刚听你在门外跟无名和阙律啜聊天时还挺精神,这怎么我一来,你就浑身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