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自己吃过,先进宫去见太后,他俩,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也丢不了。”
“说得也是。走,咱们自去吃咱们的。”太子拖了常久的手,兴冲冲进了一家酒肆里吃酒,吃完之后,带了常久直接奔坤宁宫去拜见太后。
两人进了坤宁宫,太后刚刚歇息起来,没有多久,精神头正好,见常久来了,越发地高兴,满面笑容地向常久招手,“哎呀,快来,快来,可把哀家的开心果给盼回来了……”
常久笑得眉眼弯弯,忙赶上前去,向太后行礼,“常久叩见太后,祝太后贵体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朗声笑道,“快将哀家的开心果扶到身旁坐下。”太后的侍女忙上前,直接扶着常久送到了太后的坐榻旁,也不设绣墩,直接坐在太后的榻沿。反倒是给太子在坐榻前边设了绣榻。一切都照从前的规矩。
太后拉住常久的手,满脸慈霭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点头笑说,“哎哟,都说西去风沙大,只见风沙不见人,只怕是说着骗人吓唬人的吧?哀家看常久这一去近两年,这皮肤不只没有被风沙磨粗,还越发水滑细嫩了,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的侍女齐声笑道,“太后的眼力再不错的,常久姑娘果然是比之前越发水滑粉嫩了。”
常久格格笑,“太后,常久刚一进宫来看您老人家,您就拿常久开心,然后侍女姐姐们也跟着取笑起常久来。常久不依。”
太后朗声笑,“瞧瞧!瞧瞧!咱们说她水嫩了,她还不依不饶了。可见出使了一回回来,骄傲得厉害了。”
太后话音一落,满屋子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大家笑声稍落,常久笑说道,“太后,您说常久水嫩了未必真水嫩。常久倒是见着您老人家这精神头,这气色比起前两年来,越发得健旺了。想来国家安泰,太子哥哥孝顺,您老人家心情舒泰,便越发年轻了。”
“借你吉言。一切都好。最主要的是,你来之前,哀家也刚刚小睡了一会儿。”
太后的话,又引来一阵轻笑声。满屋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后还是与往常一样,只要常久一来,便十分开心。谈锋也健,妙语连珠。
一阵说笑之后,太后便问起一些常久西去出使的事,常久便把此次万里西去出使的所见所闻,宣抚活动向太后做了一个详细的陈述。听了常久的陈述,太后大喜,笑逐颜开。说完与出使相关的宣抚活动,常久又讲了许多西去见闻的奇闻轶事,当然,比起上次去朔方回来的全盘托出,这一次,常久没有那样做。对于她一路的所有遭遇,跟宣抚活动无关的,她全都没有说。比如遭遇黑风暴,落入匪窝,大大小小的好几次遇险,她提都不曾提,好像这些在她西去出使过程中不曾出现过似的。
这一聊,便聊到很晚。太后要留常久在宫中住。常久再三婉辞,太后只得放她回家。
常久离开后,太后对身边服侍的侍女说,“常久是个聪明的女子,也是个刚强的女子,这一路西去,艰难险阻不知道有多少,她后晌说到这大晚上的,竟然一个字都没提。不简单哪!”
“太后您素日最看得上眼的女子里面,常久算是挑尖的,太后您的眼光,自然是再不错的。”
“哎……”太后一声长叹。
常久自随太子入宫拜见过太后之后,便镇日窝在家中,基本上是大门不出。除了太子时常来看看她之外,再不见什么人。天寒地冻,女儿只是待在屋里,看些书籍,做些女工,安心闲淡地过日子,常夫人见女儿这次出使回来安心了许多,心里别提多舒心了。
倒是常恒,本来一向就忙,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之前每日晚上基本还是能在家用一些晚膳的。
自常久回来之后,这晚膳时分都难得一见了。
常夫人觉得有些奇怪,这天晚膳的时候,对着常老爷说,“老爷,近日朝中有什么大事没有?咱们恒儿,这几日怎么越发地见不到人影了?”
常老爷沉吟,“一切正常啊。都是些日常事务,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夫人,你不说,我也没多想,你这一说,我也觉得,自从咱们久儿回来,这晚膳时分,便难得见恒儿的身影了……他到底在忙什么呢?”
常老爷沉思间,目光无意间扫到正间默默用膳的常久,于是问道,“久儿,太子经常来找你,恒儿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你消息灵通些。你知道你恒哥哥在忙什么吗?”
常久眉开眼笑,“爹爹,娘,我近来可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除了看书,就是女红。太子时常来,来得时候恒哥哥一般也跟着。只是太子来了,太子说什么,我只跟着说。太子不说的,我也不乱打听。没听说有什么事。”
自己的妇儿自己还是了解的,常老爷见女儿笑得有些蹊跷,板下脸来威严地说,“久儿,你该不是有什么事帮你恒哥哥瞒着爹爹跟你娘吧?你恒哥哥这些日子老不回家,你见到的时候就没有问过一声?”
常久神秘兮兮地笑笑,“爹爹,娘,我跟你们说一件事,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了,可不许问恒哥哥,你们一问,他就知道是我说的,回头私下里又要责骂我……”
“什么?!果然有事瞒了我们?!”常老爷还没有说什么,常夫人先急了,忙问道,“久儿,你快说,到底什么事?你恒哥哥虽然是你伯父伯母的儿子,但住在咱们家这么些年来,娘跟你爹爹,早把你恒哥哥当亲儿子一般的,你恒哥哥有事可不许瞒了我们,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轻重,万一有个……”
“娘娘娘!您可不要胡思乱想。不是什么坏事。”常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两个手夸张地比划着,“是好事,大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