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淮冷冷地打断石雄的话,“石公子,从前,你父石千年与李某原先皆为朝廷命官,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你叫我李大哥倒也罢了。现下,李某仍是朝廷命官,你爹石千年以及你们叔伯兄弟已皆背叛朝廷,成为人人可得而诛之的逆贼!这里没有什么李大哥,只有奉旨平叛的李将军。”
“李临淮!”石雄厉声尖叫,“石某不想活了!请你念在以往的情分上,立即给我一人痛快吧?”
“不急!你们父子一起谋反,要死也得一起死。你放心,回去之后李某会请郎中给你疗伤,只要你赶紧给你父亲去封书信,叫他赶紧投降,不要垂死挣扎了就好。”
“李临淮,你做梦,我都这样了,反正逃不过一死。我不会写的,你赶紧给我个痛快吧。”
李临淮冷笑,“你会的。你不写,我也有办法。我把你的眼珠子弄出一个来,给你爹寄过去,你爹就会来救你的。带走!”
一片惨叫声中,那些从火海中闯出来的叛贼都被带走了。
李临淮回到营中刚坐定,丁太守就陪着宣诏使者来了,使者将诏书交与李临淮之后,问道,“李将军,督军使大人何在?”
“不知道使者问的是哪一位督军使?”
“自然是常督军使。本使临行前,新皇陛下特嘱我要见督军使大人一面的。”
“常督军使不在此处。几日之前,因军情紧急,李某从长安出发时带的军马在忻山处分兵,一队前往蓟州解围,一队来了此处。常督军使大人要随前蓟州的军马前去,她目今应该是在蓟州方向。”
“既然如此,本使还得去往蓟州一趟。”
李临淮提醒道,“那正可能激战正酣,不太安全,使者可得多加小心。”
“不妨,本使带着十几个随从呢。”使者说完,便即告辞出帐。
李临淮相送。
丁太守紧跟在使者身旁,往帐外走,边走边说,“今日天色已晚,使者请先回城中馆驿中安歇。明日丁某再给使者多加派些人手,以为万全之计。”
“好说。那就先谢过丁太守的殷勤之意了。”
“应该的,应该的。”
使者与丁太守一行上马远去了,很快消失在暮色中。李临淮返回大帐,把那诏书展来,细看了两遍。心下放了心。便洗漱歇息了。
除了石雄带来的这一股叛贼之后,李临淮并没有敢松懈。他得赶紧行动,常久不在他的身边,他总感觉不踏实。
太原调到兵之后,他马上就可以重拳出击。分兵两路,一路布防太原,一路东进断其巢穴,绝其根本。
是以,次日一早,李临淮起床,洗漱一番,用过早膳,拿了诏书,带了两个随从,便进城来找丁继善丁太守了。
丁太守安排好人手送走了去蓟州的使者,刚刚坐下来喝茶,李临淮就进来了,手里拿着诏书。
丁太守忙起身,笑脸相迎,李临淮落坐后,丁太守亲自给奉上茶,笑说道,“李将军,昨日黄昏,丁某陪使者去你那里,一直忙使者的事,都忘了给你道贺,恭喜将军以少胜多打了一个大胜仗。丁某正要再去一次,亲自登门道贺呢,不想将军这倒来了。今天晌午,丁某要召来众位同僚,大摆宴席,给将军庆贺。若不是将军及时出手,昨天那伙叛贼怕是少不了要祸害城中军民的。使者来了,也不好看。将军威武啊。”
“丁太守太客气了。道贺李某收下。摆宴席庆贺就免了,心意我领。李某现在诸事无心,唯思平叛。”李临淮说着,将诏书放在丁继善面前,淡淡地说,“丁太守,昨日你说须得诏书到。这不,诏书这就到了。诏书中清清楚楚写着要彭御史交兵于李某,丁太守你是一城主官,这事,你看怎么办合适?”
丁继善拿过诏书,展开一看,果然说的很清楚。
“这个,这个……”丁继善正自沉吟,忽有人报,“太守,彭御史来了,还带了好多人,都拿着兵器……”
“什么?!”丁继善闻言,忽地站起,面色都白了,额上已可见细密的汗水。李临淮不动声音地看着,心下也自奇怪,这丁太守何是怕彭御史怕成这样?难道有什么把柄握在人家手中?
正想着哪,果然见一人盛气凌人,一张炊饼似的脸,白而肥,一双死鱼眼,透着凶光,身高约有七尺,大腹便便,大摇大摆地朝前厅走了来,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令丁太守瞬间变色的彭御史。
彭御史身后跟着近百个军卒,个个全身披挂,手持兵器,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一路吆喝着,呼啸而来。李临淮心下纳罕,面上仍是声色不动。
这彭御史倒是没有带刀拿枪,但是他手里拿着一张大弓,背上的箭筒里,插着十来支箭。
丁继善发白的脸上堆下笑来,忙起身出迎,“哎呀,不知道彭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
丁继善刚迈出两步,话还没有说完,便听了到彭御史一声叱喝,“站住!别动!”
那彭御史竟然站在前厅外边的院子里,开弓搭箭,把笑脸出迎的丁太守丁继善当成靶子,侧着头眯着眼瞄准。
其气焰之嚣张,其目中无人的程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丁太守果然马上停住脚步,双手向前伸出,急急地摆动,“彭御史,莫开玩笑,这东西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李临淮注意到,丁太守的声音是发颤的,两条腿也在不自主地抖。
彭御史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丁太守在说什么,他打了呵欠,把头摆正了,脸上带着戏弄轻视的笑,哼声问道,“丁太守,听说有朝中有使者来了?这事是真是假?”
丁太守一听,额上的汗水已开始往下滴,神情惶恐地连连点头,“真的……”
彭御史脸上的笑马上消失了,厉声质问道,“使者大人来了,你为何不告知于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