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芳,也有个第一,他是大明第一位投降后金的边将。
之前,李永芳是抚顺城的守将之一,他叛变了,出卖了抚顺城。
抚顺战役,努尔哈赤掠夺了三十多万人口、牛马, 抢走了所有能抢的财物。
李永芳得到了一个副将的职称,还有努尔哈赤的一个孙女。
当然,对于李永芳这种人,是不要指望他会羞愧的,他也不会因为那些因他而死的百姓伤心。
对于这种人,什么都是可以出卖的,反正刀没砍在他的身。
抚顺战役后,努尔哈赤选了三百平民, 在抚顺关前, 杀死了二百九十九人,只留下了一人,割下了他的耳朵,让他带回一封信:送金银珠宝,我就饶了你们。
大明不是南宋,不喜欢送礼,既然战,那便战。
十二万将士出征,讨伐努尔哈赤。
那便是萨尔浒战役。
这场战役很重要,是国运之战,是决定历史拐点的一场战役。
结果是,萨尔浒之战,大明惨败,后金获胜。
事后统计,大明损失兵力45000余人, 战死将领300余人,丧失骡马28000多匹, 损失枪炮火铳20000余支, 元气大伤。
这暂且不说,李永芳目前在后金的作用就是出谋划策,毕竟,他是明人,熟知大明的一切。
努尔哈赤出征,每次都要带着李永芳,努尔哈赤死了之后,皇太极也是一样。
这一次,阿敏进攻滦州,李永芳还在。
帐内,李永芳等了片刻,不急不忙的说道:“我有三策。”
阿敏脸色一急,“快说。”
李永芳看了看众人,连忙说道:“滦州城不好攻下,如果强攻,难免伤亡惨重。因此,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一, 招降,派人前往滦州城,劝降;二, 放弃滦州,直取永平,分兵两路,一半攻永平,一半埋伏于途中,滦州必定去支援永平,到时候一击歼灭之;三,继续攻取滦州,强攻拿下。”
阿敏听完,犹豫了起来,看了看下方众人,一个个都是思索的状态。
阿敏下了决断,“三个办法都用,先强攻,打下来最好,打不下就劝降,不降我们就去永平。”
战术就这么定了下来,随着旗令的下达,后金士卒开始动了。
从三个方向,压了来,战车逼近,黑云压城。
攻城,开始。
这一次,阿敏赌了,三万人压,开始堆人。
双方你一刀我一刀,你一箭我一箭,根本没停止过,越杀越凶,两帮人,疯了一样。
吴间提着刀,哪里后金人多,就去哪。
有时候,后金的士卒都杀了来,登了城墙,狰狞的脸庞,沾血的刀枪,明晃晃的盔甲,吃人的眼神。
一刀砍在明军甲,明军一刀也砍了回去,双方撕咬着,摔下了城墙。
“守,给我守住。”孙谏握着剑,嘶吼着。
吴间提着秋水,带着人,迅速赶到,秋水探出,如一条黑练绸缎,飘过之处,鲜血溅出。
施展燃木刀法,吴间刀势蛮横,一刀一个,砍瓜切菜。
秋水带着破甲特性,对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卒,也是一样锋利,根本无人可挡。
双方厮杀正酣,完全白热化。
明军弓弩、木石不断,“万人敌”往下扔着,阻止对面楯兵。
后金弓箭、火枪不断齐射,攻打着城池。
吴间带着自己的154名死囚,披坚执锐,奋力杀敌。
“大人,西城门有敌寇来了。”一人衣甲带血,摔在吴间脚下。
“王七、石雄,走,杀敌。”
吴间疾行,几人跟在后面,杀向西城。
张可大守的西城门,没想到敌人在西城门兵力如此迅猛,数量巨多,狠打猛攻。
几个后金士兵,攻了来,慢慢的,后金士兵越来越多。
西城门,要破。
张可大的武器是狼牙棒,粗长的棍棒布满了尖刺铁钉。
大明是有兵种用狼牙棒的,虽然骑兵大多用的是弯马刀,但是大明的骑兵,用的就是狼牙棒。
张可大,应该马战更强。
狼牙棒这种武器是有很大优势的,制作简单便宜、劲儿大、粗暴、打击范围广。
张可大用力一甩,狼牙棒转圈,砸在后金士卒头,直接脑浆迸裂。
攻击高,但是攻速慢,虽然杀了几人,但更多的敌人已来了,眼看就越来越多,马要开城门。
下方,后金的骑兵,已经跃跃欲试了。
只要后金骑兵进城,基本就挡不住了,滦州城,马要破。
吴间赶了过来,对着来的后金士卒,直接冲到他们脸前,一刀平砍而出。
一刀接着一刀,密密麻麻,刀法滴水不漏,往前厮杀。
张可大咽了口吐沫,他身后的明军,瞪大了眼睛。
“这……”张可大不知道说什么好。
血液染红了城墙,很快,西城门,只有吴间一人站着。
明军看呆了,下面的金兵看傻了。
阿敏骑着马在下面,看到了吴间在城门不断砍杀,“就是他,昨夜袭营的肯定是他。
“他是谁?”阿敏问道,看向李永芳。
李永芳想了许久,“没听说有这号人物。”
阿敏咬牙切齿,“我要他死。”
“威武,威武……”城墙,明军大喊。
吴间举起秋水,对着下面的阿敏,嚣张跋扈。
下方后金士卒箭矢飘飞,大雨般射出,众人低头,藏在城墙下。
下方,后金继续攀墙,继续厮杀。
阿敏踌躇了会儿,下令收兵,继续下去,兵要打完了。
后金军队慢慢后退,吴间看了看身边众人,没有言语。
其实,吴间是想带人出去冲杀一波的。
一是众人累了,二是城内基本无骑兵。
用步兵出去冲杀,跟后金骑兵野战,基本打不赢。
毕竟,步兵无马,骑兵有马,差距太大了。
“退了,退了,金兵退了。”
众人欢呼,明军大声喊着。
赵率教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挺了一波,不容易。
没多想,他开始写信,向朝廷报功,然后继续求援。
阿敏收拢士卒,远远望了滦州城一眼,准备开始第二步计划。
吴间擦了擦刀的血,他的身边,王七、张可大、石雄等人站在后面,看着退去的金兵。
“滦州,基本无碍。”张可大叹道。
“我要是金兵,就不会这么攻城。”吴间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
“那你怎么攻?”张可大问道,很感兴趣。
“围,只围不攻。”吴间说完,就离开了。
只留下满城的尸体与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