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林川身的黑羽川有些骄傲地仰头大笑。

虽是一举两得，但羽川若是知晓了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不知作何感想。

回想起前不久羽川的反应，林川眼神复杂。

“羽川她没有你做的一切的记忆对吗？”

“喵错。”

黑羽川肯定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不仅仅是记忆，我在这个状态行动的话，疲劳也不会反馈道到主人的身体，她只会觉得自己睡了个好觉喵。”

看来，忍野咩咩所言非虚，障猫对于羽川翼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坏处。

但是……

林川看了眼现在黑羽川的穿着。

或许是因为猫讨厌穿衣服的缘故，此时的羽川仅仅身着单薄的睡衣，从伸懒腰彰显的弧度来看，似乎没有……

一念至此，林川的脸色有些怪异。

“怎喵了？”

黑羽川有些奇怪地看着林川，方才开始后者的脸色一变再变，令其摸不着头脑。

林川的脑海中浮现出某个桥段。

猫猫，我要你助我修行。

林川甩去那些杂念。

“说起来，主人从来没有如此对别人撒过娇喵，毕竟没有人可以让她袒露那一面呢……”

“你有羽川迄今为止的全部记忆吗？”

“喵错，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喵。”

黑羽川扭转身子，从林川的肩膀，仰卧在林川的怀中。

“仙人大人和主人聊天的时候的记忆，那天造访的主人家中的记忆，全部都有喵。”

林川轻轻将手放在了黑羽川的头顶。

“读取记忆吗喵，随你喜欢吧喵。毕竟仙人大人想要做什么事情，喵也没有办法阻止。”

“而且，喵也不讨厌被摸摸头。”

如此说着，黑羽川轻轻将眼睛眯起来。

“羽川……前一段时间，被打了啊……”

林川收回了手，羽川十余年的记忆在他识海中闪烁。

痛苦的，开心的，悲伤的……记忆深刻的重要时刻。

“嗯，确实被打了喵，主人的父亲。”

“一时气血头，扇了耳光，主人的身体很轻，连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墙呢。”

障猫……亦或者是黑羽川如此低声说道。

林川沉默。

“但是，就是这样，主人还是没有歇斯底里地哭泣呢，努力地维持微笑。”

“怎么能这么打女孩子呢，父亲……”

林川突然开口道，将黑羽川将要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果然，读取了主人的记忆喵。”

黑羽川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如此正确，主人才会积蓄那么多的压力，才会痛不欲生……”

正确，超越年龄的成熟言行，过于端正，甚至宛如圣人一般毫无瑕疵的行为。

和那样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对比起来，仿佛将人内心中的肮脏一点不剩地照亮。

天使，神明，人类总会将他们的出现描绘出来，画卷之中的他们仿佛无时无刻带着圣光。

但是直视光源的人总会捂住自己的眼睛，遮蔽视线。

越是接近洁白无垢的画布，就越显得其余事物污浊黑暗。

那种无时无刻都在为自身不如女儿而自惭形秽，随时随地都在提醒自己有多么不堪丑陋的家。

简直就是地狱。

大部分的人类都是普通人，既不邪恶，也不善良，而是两者掺半，模糊不清，且无法改变。

羽川翼的双亲，既无法厚颜无耻地无视她的善意和自身内心的黑暗，亦无法完全如羽川那般正确。

既然无法改变自身，那为了内心的安宁，不再痛苦，人总会忍不住，想要将那洁白无瑕的画布也摧毁。

从常人的角度来说，忍耐了十数年不殴打羽川的双亲，或许已经很努力了。

对于这一点，林川的心中也有自己的判断。

“猫，你过来一下。”

“什喵事？”

“难不成是想亲亲喵？”

黑羽川调笑着将脑袋凑了过来，轻轻闭双眼。

近在咫尺的端正面容，若有似无的发香，还有肌肤相接带来的温热感触。

这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又撒娇有爱粘人的黑羽川，和白天的端庄完全相反的性格。

林川的眼神闪动，仿佛完全陷落其中。

“还是算了吧喵……”

突然，黑羽川扭过头去。

“借用主人的身躯做这种事，实在是太过糟糕了喵。”

然而，林川还是接近后者晶莹的耳垂，低声开口道。

“别害羞嘛……班长。”

闻言，怀中的温香软玉突然一僵。

猫不会撒谎。

但是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