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要不您再去跟大将军说说。”
县衙后堂,十来个官绅围着知州李成忠,个个面露忧色,到了这会儿,再迟钝的人都明白了。
朱思明这是将刀架到他们脖子上,那可是真刀。
李成忠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老神在在的说道:“诸位,昨天晚上你们可没给大将军留面子。
再说,大将军是什么人,我一个小小七品知州,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众人有些赧然,又有些不满的看向赵西平,昨晚可是他不留情面的拒绝大将军。
赵西平老脸通红,说道:“老夫也是为大家着想,更何况,你们不也附和了。”
突然,外面进来一个衙役,说道:“大人,赵老爷家的管家求见。”
赵西平一听,顿觉不妙,迈开老腿就跑了出去。
“老爷,不好了,大将军派人去抓少爷了。”赵家管家看见赵西平,连忙说道。
赵西平道:”“怎么回事?”
“老爷,是李三,是李三告状了。”
这时,一队官兵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百户。
“判官余季庸何在?大将军传召。”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官员走了出来,忐忑的问道:“这位将军,下官余季庸,不知大将军传召所为何事?”
百户冷冷的说道:“阁下去了便知,带走。”
说完,两个官兵上前架住余季庸,便往外走。
百户经过赵西平身边时,忽然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赵友林的父亲?”
赵西平木楞的点了点头。
百户哼了一声,说道:“一并带走。”
。。。。。。
“少爷,该起了。”
“急什么,本少爷再疼疼你,哈哈。”
“少爷,讨厌。。。咯咯。。。”
赵友林身为赵家唯一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世。
父亲疼着,母亲惯着,睡到日上三竿,那是常态。
“啪啪啪,少爷快起来,不好了。”
“nnd,哪个王八蛋敢打扰老子的好事,老子扒了他的皮。”
赵友林好不容易奋起一次,被吓了回去,顿时火冒三丈,随即翻身下床,就要出去收拾小厮。
可还没等到他到门口,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日。。。。。。”
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来人抽一个巴掌,打得赵友林晕头转向。
“带走。”
来人说完,身后就有两个官兵上前,架着死狗一样的赵友林,扬长而去。
“禀大将军,人犯赵友林带到。”
“下官余季庸拜见大将军。”
“老朽赵西平拜见大将军。”
两帮人差不多同时到达。
宋历瞟了余季庸一眼,示意身边的士兵将状纸递给余季庸,说道:“余大人,此案可是你审理的。”
余季庸颤颤巍巍的接过状纸,胡乱看了几眼,硬着头皮,说道:“回大人,此案确实是下官审理,也已经报刑部结案了。”
宋历淡淡道:“余大人是如何结案的?”
余季庸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李三之父疾病身亡,赵友林失手伤人,赔银五十两。”
此话一处,宋历还没来到及说什么,台下的百姓却义愤填膺,甚至有人打骂昏官。
朱思明气极反笑,说道:“余大人判的好啊,五十两就可以买一条人命,本将军是不是可以花五十两买你的命。”
“大将军,饶命。”余季庸吓得跪地求饶。
“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大将军,饶命啊,啊啊啊。。。。。。”
一顿噼里啪啦。
朱思明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那肉嘟嘟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实在有些反胃。
即便如此,宋历也没打算放过此人,说道:“大将军,余季庸办案如此糊涂,卑职建议对其所断案件重新审理。”
余季庸一听,顿时三魂去了六魄,那些陈年旧案能重审?自己干过啥,心里没点逼数?
“大将军,下官愿招,下官愿招,是赵西平贿赂下官两千两银子,要下官判他儿子无罪。”
余季庸竹筒倒豆子,没一会全交代清楚。
赵西平在旁边听得手足冰凉,瘫倒在地。
案情清楚,宋历当堂宣判。
赵友林伤人致死斩首。
赵西平贿赂官员,藐视国法,剥夺一切功名,赔付李三白银五百两、田地五十亩,抄没家产,发配边疆。
余季庸收受贿赂,草菅人命,革除官职和功名,发配边疆。
随即几名士卒就将赵友林推到木台下边,只见东南角有个木墩,原来这是砍头用的。
到了这会儿,赵友林才如梦方醒,吓得如一团烂泥。
“爹,救我,我不想死啊。”
赵西平老泪横流,拼了命的磕头,可惜他这会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咔嚓。”一声脆响。
赵友林的人头滚落箩筐,鲜血喷了三四米。
周围的百姓鸦雀无声,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往日嚣张跋扈的赵家大少爷已经人头落地。
“大老爷,小人有冤情。”
那个叫大雷的少年首先反应过来,不过其他人也不慢。
“大老爷,小人要状告张家少爷。”
“小人要状告谭家老爷小舅子。”
“大老爷,小人要状告裴家三爷。”
一时间,群情激奋,下边几个代写状纸的书生写的手软。
宋历是主审官,虽然还有几个助手,但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临时充当衙役的官兵拿人、取卷宗,简直是脚跟不着地。
。。。。。。
再说,县衙众人见赵西平和余季庸全被带走,也有些坐不住,几人计议了一下,也赶来瞧瞧。
几人赶到外围之时,正赶上了赵友林人头落地。
那人头落地,个个看得清楚明白,不自觉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阴冷。
谭文礼有心求见,但场面上肃杀气氛令人战栗,不禁望而却步。
无奈只能返回县衙,为今之计,只有再请李成忠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