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叹了口气,“王妃,事情也算是说来话长了。”
战场上的事情算是瞬息万变,今天时间未必充裕,暗夜也就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沈千山现在的所在,以及面临的处境,不过王爷现在的处境,也算是安全的,简单的了解过之后,顾嫱也就放下了心。
“这南齐的太子,你了解吗?她为什么要救王爷,可靠吗?”顾嫱还是担心这件事情,毕竟沈千山现在在那人手上的话,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相信南齐国的人呢?
暗夜面色稍稍有些尴尬,“王妃,这南齐的太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和王爷是很好的朋友,这一次也是凑巧救了王爷,属下这一次能有及会议南齐使臣的身份来到北安,也是太子殿下的安排,王爷跟属下说,一定要转告王妃,让您放心,不要为了他的安危担心,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既然是沈千山都相信的人,顾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那就好,那这次,你能在北安逗留多久?”
“没多久了,沈仲白已经决定要把六公主嫁到南齐去和亲了,我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办完了,现下需要做的,也就是赶紧回到王爷的身边,把这些事情都安顿下来,王妃在京中有姑苏公子和祁白保护,我们也就放心了。”
“等下,对了,祁白可有告诉你,这会北安的路上有不少的人马在追击你们的踪迹?”姑苏凉见暗夜着急要走,赶紧开口问到,不管沈千山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到北安来,都必须要防备着沈仲白派出去的人马,追云和自己说过,如果不是在回程的路上他们碰见那个人是祁白的老相识的话,恐怕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对方的漏洞,所以还是小心些好。
“放心吧,我进北安国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这次的事情,绝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下来。”
这个姑苏公子,虽说之前还和王爷有一些小的纠纷,但是也并非什么会趁人之危的人,到了现在,王爷蒙难的时候,也都是尽心尽力的在帮着王爷,果真是个坦荡君子。
“姑苏公子,王妃这段时间,恐怕还要多多靠您照顾了,王爷必定也会对您感激不尽的。”暗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能为王妃做什么,毕竟王爷现在还在别的国家,王妃一个人孤身留在京中,身边如果没有一个人照应着,始终是不安全的,若是有姑苏凉这么思虑周密的人在神阿斌照看着,他也能放心一些。
“王妃,您在京中多多保重,王爷过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回来,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暗夜知道了顾嫱在皇宫之中经历的事情之后,心情也实在是复杂,希望这一次自己离开之后,就不要在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了。
顾嫱知道了沈千山安全的消息之后,心里的大石头自然也就放下了,笑着冲暗夜挥了挥手,便送他离开了。
“对了王妃,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是王爷叮嘱,我一定要交给你的。”暗夜掏了掏怀中的口袋,这东西可算是最重要的了,若不是为了这东西的话,自己其实本来并不愿意大晚上冒着危险出来,到聆音阁来的。
六公主沈司棋收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在用过晚膳之后了,她着急忙慌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呆着身边的小丫鬟就去了沈仲白的书房,却没有想到,她连沈仲白的面都没有见到,沈仲白托词政务繁忙,闭门不见。
沈司棋并没有准备就这样就放弃,深厚的小宫女看见门口的侍卫面色不善,就想要拉开自家的公主,先回宫,以后再从长计议,却不想沈司棋也拧了起来,撩开披风,笔直的就跪在了书房的门口。
沈仲白的书房门口,笔直的跪着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已经跪了很久了,屋子里的沈仲白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请皇兄收回成命。”书房门口的人,带头的便是六公主,只是和沈司音不同,她从小母妃早亡,在皇宫之中孤苦无依的,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帮她说亲事,只有在这种和亲,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的时候,沈仲白才会想起六公主沈司棋。
沈司棋不是一个喜欢强出头的人,不是这一次的事情截然不同,换作是任何一个皇室的公主,都不会愿意远嫁,去一个自己丝毫不了解的地方,更何况,沈司棋这么多年在皇宫里就好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现在这个时候,让她去和亲,简直就是直接把自己推上断头台。
“六公主还没走吗?”沈仲白摁了摁自己的眉头,其实相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难以抉择,一方面,他并不想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做这件事情,可是换作是皇族,任何一个公主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去,沈司棋在后宫之中没有什么靠山,她母妃的本家又早就已经没落了,对于她,沈仲白可以没有顾虑的利用,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难以解决的后果。
沈仲白身边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回复,“皇上,六公主已经在门口跪了两个多时辰了,您看看这……”
毕竟只是一个小太监,对于皇家的事情,不能妄作议论,他也就只能看着那个执拗的公主一直跪在书房的门口。
“让门口的侍卫把六公主拖回她的寝宫去,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上次都已经拟好了,难道还有抗旨不遵的道理?”沈仲白当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竟然这么任性,去和亲之类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有的,更何况她只是如果在父王在世的时候,就不受宠的公主,就算是换做了父王,也肯定会让她去做这些事情,既然结果没有任何区别,她为什么好像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一样?
“六公主,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现在十分的繁忙,还请六公主先回宫去吧。”李公公好声好气的和门口跪着的人讲道理,却好像并没有任何一点成效,门口的人还是跪着不肯走,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沈仲白的说法,让门口的侍卫把她拖回去。
沈司棋被赶走,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快,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一个无依无靠,手中任何权利都没有的公主,在面临这样的局面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
“公主,您……”
沈司棋趴在桌子上,蒙着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身边的小丫鬟整个晚上都一直陪着沈司棋,李公公来宣旨的时候,她也在场,自家的主子明明在那天的宴会上都已经称病不出现了,可是偏偏天还是选中了她,小丫鬟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安慰到她,只能帮她盖上了披风之后,转身关门离开了房间。
沈司棋正趴在桌子上,一个人郁闷的时候,窗户却突然响了一下,她猛的抬起头,警惕的朝着窗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了正准备翻窗进来的池渊。
池渊是皇宫之中的锦衣卫同支,所以常年都在大殿或者宫门口守着,沈司棋因为没什么人看着,所以经常私自出宫,一开始没有沈仲白的令牌,所以总是要和池渊争执一番最后无功而返,直到后来有了沈仲白的出宫令牌之后,他们两个人才慢慢的熟络了起来。
这和亲的消息才刚刚到了沈司棋的手中,却早就已经有守在大殿附近的锦衣卫得知了消息,池渊也是借由他们的消息,才知道,沈司棋已经在沈仲白的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苦……”池渊的神色有些暗淡,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把埋怨沈仲白的话说出口,毕竟自己也就只是皇宫里的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同支而已,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皇帝的做法呢?
“不关你的事,总之这一次是我自己不想要去和亲,你好好的做好你的一位同支就好了,不需要来管我的事情。”沈司棋的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池渊。
沈司棋早就对池渊芳心暗许,可是池渊的态度却一直不明朗,明明对自己很好,但是这是池渊和自己相识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他的一再退缩,实在是让沈司棋感觉到有些失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去和亲,就此离开了池渊。
“公主……”池渊并不是个傻子,他很清楚的知道六公主对自己有感情,但是自己就只是锦衣卫,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什么大臣的儿子,和朝堂上那些人相比起来,自己就好像是被整个朝廷分离在外的人一样,有什么资格去接近六公主呢?
沈司棋倚着窗框看着外面的天空,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有很多很大胆的点子,虽然并不想要让池渊去冒险,但是她想要池渊带自己离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