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边防军检查站。

一名青年穿着整齐笔挺的军装，背脊笔直的挺立着。

面容清秀白皙，二十三岁。

“报告，我要请假。”

......

画面在不断滚动着。

而这一刻，房门再次被推开。

病房门口，穿着军装的青年，眼眸锋利而尖锐。

扫过记者，两名主持人，苏家，张家......

最终，落在了四名老兵身。

铿锵的声音开口。

“柳叔叔，南叔叔，徐叔叔，苏叔叔。”

礼貌周到，看起来温和谦逊，家教卓越。

柳铩四人点了点头，神色肃然，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唏嘘。

从眼前的青年身，他们看到了当年熟悉的身影。

温和，敦厚，正气。

只可惜，唯独眼瞳中，带着凶戾和恨意，像是割裂的刀锋。

四人看向这名青年，又转头看向病床躺着，奄奄一息的苏傲血，终究没有说话。

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是贺队的儿子，贺子铭。

这一刻，贺子铭迈步，来到了病床旁。

声音带着轻微的嘶哑，每走近一步，眼神便颤抖几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我想抓你很久了，我想报仇很久了。”

贺子铭眼眸中，此刻已经没有了温和敦厚，只有恨，只有怒火。

他死死咬着牙，像是从牙齿中挤出的一字一句。

一双眼看向病床显得苍老的身影。

“他教导了你，把你培养了出来。”

“他看着你一步步成长，看着你一次次进步。”

只可惜，病床回应他的，只有心率跳动所传来的刺耳鸣叫。

画面显得那样凄凉。

尤其是脑波画面，此刻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幕。

贺川拍着苏傲血的肩膀。

旋即，两人伸手，碰了碰拳，笑着。

“一定要活下去！”

这一幕，几乎将贺子铭脑海中仅剩压抑着怒火的理智掀翻。

他瞳孔充血，猩红的盯着床的身影。

不解，悲愤。

他甚至想要问问自己的父亲，值得吗？

你亲手带起来的学员，却凭借着你的身份，一路青云直。

值得吗！

......

病房内。

苏清荷垂下头。

轻声叹息着，像是悲哀，又像是愧疚。

她只感受到了亏欠。

今天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病床那个男人曾经亏欠过的人。

包括苏家，包括张家，包括他的战友，包括贺家。

还有，那些没能来到这里的人。

这个男人的亏欠，真的太多了。

苏清荷眼睛一一扫过病房内。

战友，妻女，长辈，兄弟......

她只是攥紧了拳头，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让她几乎窒息在这样沉重的气息中。

混蛋啊！

苏傲血，你知道你究竟亏欠了多少人吗？

你亏欠的，太多了！！！

而这一刻，苏家，苏柳氏眼中带着凄凉。

张家，赵月菊带着失望，愤怒，张春祥带着癫狂的怒火。

柳铩，南方，徐宴之，苏白，四人握着拳头，望着画面中熟悉的温和身影，眼眸里几乎喷出火来，像是极致的绝望与凶戾。

还有最后前来的贺子铭。

眼里几乎带着错乱，像是被汹涌的愤怒浇灭了仅剩的理智，双眸猩红的看着病床的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轰然汇聚。

这些，都是苏傲血最终欠下的债。

刘江，还有近十名记者，所有人，都看向了病床的男人，心绪复杂，汹涌无比。

直到这一刻，直播间弹幕同样开始滚动。

“谁知道，那个曾经说要成为父亲的少年，最后终于归于沉寂。”

“这算什么？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吗？”